,这就像一柄悬在头顶的利剑,随时可能落下。
“她为你疗伤,自身损耗不小,旧伤也远未痊愈,此刻心神松懈,是最好时机。”韩立的声音淡漠地给出了最终的方案,“我予你‘忘尘丹’一枚,此丹可令人选择性遗忘近期部分记忆。你假借为她疗伤巩固之名,将此丹混入温和丹药中让她服下。药力会模糊掉她与你相遇后的绝大部分记忆,尤其是你的真实实力、异火、斗技等关键信息,只会留下一个模糊的、曾被你所救的浅淡印象,甚至可能连你的容貌都记不清晰。如此,可绝后患。”
忘尘丹……抹去记忆……
萧炎的心猛地一抽,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传来阵阵钝痛。他看着眼前的云韵,她正坦然地望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有关切,有期待,或许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明晰的情愫。这半月来的点点滴滴——她衣不解带的照料、担忧的眼神、此刻真诚的赠甲与邀请……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
真的要亲手抹去这一切吗?抹去这份生死与共的经历,抹去她眼中那份难得的真诚与……温柔?
仇恨的冰冷与刚刚萌芽的暖意在他心中激烈交战。一边是家族荣辱,自身安危,老师的告诫;另一边,是这份让他心悸的、不该产生的羁绊。
最终,理性、仇恨,以及对未来的谨慎,压倒了那丝朦胧的情感。他不能赌,也赌不起!云岚宗宗主这个身份,如同一道天堑,横亘在他们之间,也代表着巨大的风险。
萧炎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脸上极力挤出一丝看似平静,甚至带着点受宠若惊的笑容,只是那笑容深处,藏着无人能察的挣扎与苦涩。
“云岚宗……”他仿佛才从震惊中回过神,语气带着适时的震撼与一丝犹豫,“多谢云宗主厚爱,此事……容小子稍后考虑。眼下,宗主您伤势未愈,又为小子耗费心力,不如让小子先为您调理一番,稳固伤势,也算略尽绵薄之力,以报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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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番话合情合理,语气诚恳,将自己摆在一个感恩的位置上。
云韵见他并未直接拒绝,反而关心她的伤势,心中微微一暖,那份因他刚才剧烈反应而产生的些许隔阂也消散了些。她确实感觉体内旧伤有些蠢蠢欲动,便点了点头:“也好,有劳你了。”
萧炎心中暗松一口气,又紧绷起来。他取出一枚自己炼制的、药性温和的滋养丹药,背对着云韵,意念微动,一枚龙眼大小、色泽古朴、散发着奇异宁静气息的“忘尘丹”已悄然落入他掌心。他以极快的手法,将忘尘丹化入那枚滋养丹药之中,丹药外观并无太大变化,只是药香中多了一丝极淡的、难以察觉的清凉意。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内心在天人交战。这一步踏出,就再无法回头。
“云宗主,请服下此丹,我会以斗气助您化开药力。”萧炎转过身,将丹药递了过去,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
云韵不疑有他,接过丹药,依言服下。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温和的药力散开。
萧炎走到她身后,盘膝坐下,双手抵在她背心,精纯的淡金色斗气缓缓渡入,引导着药力滋养她的经脉。同时,他也小心翼翼地引导着那枚被隐藏的“忘尘丹”的药力,如同最狡猾的幽魂,悄无声息地渗向她的灵魂深处,开始编织遗忘的罗网。
感受着身后少年沉稳的斗气和专注的态度,云韵缓缓闭上美眸,身心放松。她并不知道,一段对她而言或许极为重要的记忆,正在被身后这个她颇有好感的少年,亲手、一点一点地……抹去。
萧炎紧闭着双眼,不敢去看云韵的背影。他能感受到忘尘丹的药力在她体内生效,一种空落落的、夹杂着巨大愧疚与一丝隐秘痛楚的情绪,如同藤蔓般缠绕上他的心脏。
他亲手,斩断了这份刚刚萌发、却注定无法见光的幼苗。为了生存,为了仇恨,也为了那虚无缥缈的未来。山洞内,只剩下斗气运行的微弱声响,和一段即将沉入遗忘之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