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子营的日子没有喘息,只有一轮接一轮、愈发酷烈的淬炼。初淬药浴的痛苦仿佛还在骨髓深处隐隐作痛,新的折磨便已接踵而至。
负重蹚碎石滩成了每日必修的“开胃菜”。尖锐的碎石反复蹂躏着脚底,旧伤未愈,新伤又添。沉重的石锁压在肩上,每一次迈步都牵扯着全身酸痛的肌肉。
但洛灿发现,痛苦并非一成不变。随着每日药浴的持续,身体正在发生着某种缓慢而坚韧的变化。脚底的伤口愈合速度似乎快了一丝,对碎石的刺痛忍耐力也增强了。更重要的是,扛着石锁时,那种深入骨髓的撕裂感在减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重的压迫,如同背负着一座小山,虽艰难,却并非无法承受。
他依旧需要集中全部精神去维持呼吸的节奏和步伐的稳定,但不再像最初那样濒临崩溃。那源自意志核心的清凉感,在每一次濒临极限时总会适时涌现,让他能更快地凝聚心神。
这天,李黑塔冰冷的声音宣布了新的项目,“石滩蹚得像个样子了?哼,皮肉之痛,不过尔尔。今天,练你们的骨头!”
骨桩阵!
校场一角,竖立着数十根高低不一的硬木桩。木桩表面粗糙无比,甚至镶嵌着细小的砂砾。要求是:赤着上身,仅穿一条短裤,用身体的各个部位去撞击、摩擦这些木桩!
这不再是磨练皮肉,而是直接锤炼骨骼和深层筋膜!撞击的闷响、摩擦的沙沙声、以及压抑不住的痛哼瞬间在校场上响起。
“砰!”洛灿一记沉肩撞在木桩上,坚硬的木头反震之力让他肩胛骨一阵剧痛。他闷哼一声,没有停顿,立刻侧身,用背脊狠狠靠了上去!
粗糙的木桩表面摩擦着皮肤,带来火辣辣的灼痛,更深层的震动则透过皮肉,直抵脊椎!
每一寸接触,都带来钻心的疼痛和强烈的反震。这痛苦比药浴的灼热更直接,更蛮横,仿佛要将全身的骨头一寸寸碾碎!
洛灿咬着牙,眼神锐利。他不再仅仅被动承受,而是尝试着去“顺应”这种冲击。在撞击的瞬间,他尝试微微收缩肌肉,在接触点形成一个微小的“缓冲”,同时配合呼吸,将那股反震之力通过骨骼传递、分散到全身。
这需要极其精妙的控制力和对身体内部细微变化的感知!起初效果甚微,反而因为分神而撞得更疼。但他没有放弃,一次次尝试,一次次调整呼吸和肌肉的瞬间反应。
渐渐地,他感觉到了一丝不同。当他的肩膀再次撞上木桩时,那反震的剧痛似乎“钝”了一点。并非疼痛消失,而是那股力量仿佛被身体更“均匀”地承受了。这感觉极其微妙,如同在狂暴的激流中抓住了一根漂浮的稻草。
李黑塔在骨桩阵中缓缓穿行。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一个正在“自虐”的身影。
洛灿正背对着他,用腰背的部位抵住一根木桩,缓缓地、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上下摩擦。他的动作不快,甚至有些笨拙,但李黑塔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他呼吸的节奏——悠长、深沉,每一次呼气都伴随着腰背肌肉细微的收缩和放松,仿佛在主动“接纳”而非被动“抵抗”那粗糙木桩带来的摩擦与震动。
他的皮肤早已通红一片,甚至渗出血丝,但眼神却异常专注。李黑塔冰冷的眼底深处,那丝微光再次一闪而过。他没有出声指点,也没有任何表示,只是默默地看了几息,便移开了目光。
训练结束,再次跳入那翻滚的黑色药池。这一次,痛苦依旧猛烈如潮,但当那霸道的药力冲击到被骨桩反复锤炼过的部位时,洛灿竟感觉到一种奇异的“通畅”感!仿佛原本淤塞的河道被强行冲开,药力更深入地渗透了进去,带来更剧烈的灼痛,却也伴随着更清晰的滋养感。
药浴结束,洛灿瘫倒在冰冷的石地上,浑身如同散架,但精神却有一种奇异的亢奋。他能感觉到,经过骨桩的蛮横锤炼和药力的深度渗透,身体深处有些地方,正在被一种微弱却坚韧的力量缓慢地填充、加固。
晚上,疲惫不堪的新丁们挤在简陋的大通铺上。苗子营的条件比冻土营稍好,至少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