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亮起,又很快黯淡下去,像被踩灭的烟头。
他欠你们多少?小丽的声音在发抖,却还是强撑着挡在陈志远身前。粗金链子男人吹了声口哨,油腻的目光在她身上游走:小妹妹挺仗义啊?连本带利,三十万八。他突然凑近,酒气混着大蒜味喷在她脸上,没钱的话...陪哥哥们乐呵乐呵,这笔债就...
耳光声在寂静的巷子里格外刺耳。小丽的手掌火辣辣地疼,却死死盯着对方充血的眼睛:我有一万二。她摸出贴身藏着的手帕,里面裹着的钞票已经被汗水浸湿,还有这个。租房押金条在暮色中泛着惨白的光。
粗金链子男人狞笑一声夺过钱,用肥厚的手指沾着唾沫数了两遍:算你识相。他突然揪住小丽的头发,剩下的二十八万八,三天。指甲几乎掐进她头皮,要是敢耍花样...他猛地踹向陈志远,后者闷哼一声瘫倒在污水里。
等混混们的脚步声消失,巷子里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喘息声。
陈志远蜷缩在墙角,像只被踩扁的蟑螂。小丽靠着潮湿的砖墙慢慢滑坐在地,后颈传来阵阵刺痛——刚才被拽掉了一撮头发。
远处传来货轮的汽笛声,混着附近大排档的喧闹,在暮色里显得格外苍凉。
早跟你说过。林志强的声音突然响起。他倚在巷口,打火机的火光照亮他似笑非笑的脸,这种废物,除了拖累你还能干什么?皮鞋碾过碎石的声音由远及近,跟我去搞原始股,三天就能还清债。他蹲下身,指尖几乎要碰到小丽的脸,到时候想买什么名牌都随你。
小丽盯着自己渗血的掌心,突然想起那几年在老家办补习班,工厂打零工,陈志远还是那样意气风发,做着技术员,有空就读诗,看小说。
那时他的眼睛还很清亮,会在她加班后接,陪她走几公里路回家,一边侃侃而谈!而现在...她抬头看向夜空,几颗星星在雾霾中若隐若现,就像那些遥不可及的希望。
真是变化太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