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我就醒了。
身边的位置空着,被子已经凉透。
我披上衣服,轻手轻脚地推开大哥的房门。
大哥正弯腰收拾行囊,动作又快又利落。
二哥配的药包、四哥塞的银票、三哥给的腰牌,还有五弟偷偷放进去的一包饴糖,都被他整整齐齐地码进那个半旧的皮囊里。
昏黄的油灯下,一件崭新的皮甲摊在炕上,泛着冷光的铜钉和厚实的皮革,看着就硌手。
“大哥。”我声音有点哑。
大哥动作顿了一下,没回头,继续系紧皮囊的带子:“怎么这么早起?回去多睡会,怡儿”
我红着眼眶走了过去,手指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那件新皮甲,冰凉又坚硬。“这新的…看着好沉。”我小声说。
“嗯。”大哥简短地应了一声,拿起皮甲,开始往身上套。
沉重的甲片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大哥勒紧束带,宽阔的肩膀将皮甲撑得棱角分明,像一堵沉默的墙。
我看着大哥,心里那团湿棉花堵得更厉害了。“大哥,”我声音发颤,“你答应我…”
大哥终于转过身,面对着我。
高大的身影几乎挡住了灯光,把我笼在阴影里。“嗯?什么?”大哥声音低沉。
“你答应我,”我鼓起勇气抬头看他,盯着他被皮甲衬得更加硬朗的下颌线,“不许受伤!不许冲在最前头!要…要吃饱饭!要记得擦二哥给的药膏!”我一口气说完,眼圈控制不住地红了,“要…要平平安安回来!这新甲…不许弄坏!”''还要经常写信回来报平安!''
大哥沉默地看着我,那双总是沉稳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动了动。
大哥没说“好”,也没说“知道了”,只是突然伸出手,粗糙的大手覆上我的脸颊,拇指擦过我的眼角。
新皮甲冰冷的边缘蹭到了我的手臂,激得我一哆嗦。
“笨怡儿在哭什么。”大哥声音有点哑,带着皮甲摩擦的细微声响,“大哥命硬。”
“你答应我!”我抓住大哥覆在我脸上的手腕,像抓住救命稻草,隔着冰冷的护腕,能感觉到他手臂绷紧的力道。
他反手握住我的手,很用力,掌心滚烫。
“我答应你,”大哥终于开口,每个字都像石头落地,砸在皮甲的冷硬上,“好好活着,回来。这甲…”他顿了顿,“也囫囵个儿地带回来。”
就这一句,我心里的酸胀好像突然找到了出口,眼泪吧嗒掉下来,砸在大哥皮甲护腕的铜钉上。
大哥没再擦,任由我哭,只是握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