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静静流淌在窗棂上。
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白日里五弟拔高的身影和四哥爽朗的笑声还在脑中盘旋,枕边的安神香似乎也失了效。
轻叩门扉的声音打断了夜的沉寂。
“怡儿?”是二哥的声音,低低的,裹着夜色的温柔,“还未歇下?”
我拥着薄被坐起:“二哥?进来吧,没睡呢。”
门吱呀一声轻响,他端着盏小油灯进来,昏黄的光晕柔化了他侧脸的线条。
他只着了中衣,外袍松松披着。“见你窗棂透光,猜是走了困?”他将灯搁在桌上,光线黯淡,并不扰人。
“嗯,”我往里挪了挪,给他腾出位置,“心里有些乱,睡不着。”
他在床沿坐下,很自然地伸手探我额温:“不烫。白日里可是贪凉,或是被老四带着疯玩,累着了?”指尖微凉,触感舒适。
“没,”我摇头,“四哥看着呢,糖水都没敢让我多喝。”
他笑了笑,收回手:“那就是心思重了。还在想昭行长个儿的事?”
被他说中,我捏着被角:“就是觉着……一晃眼的事。”
“孩子总要长大。”他声音温和,像夜风拂过,“看他抽条长个,变得可靠,是喜事。说明咱们照顾得他很好。”
“理是这么个理……”我低声应着。
“傻话,”他轻轻拍了拍被面,“他便是长得比房梁高,在你跟前,也还是那个讨香包、要糖吃的昭行。这点变不了。”
夜里静,我们一时无话,只有灯花偶尔毕剥一下。
过了一会儿,他轻声问:“怡儿,还是睡不着?”
“嗯,眼睛酸,心里却醒着。”
他沉吟片刻,声音放得更缓:“往里些。”
我怔了怔,依言向里挪动。
他脱下外袍搭在床边架子上,掀开被子一角,在我外侧躺下。
床榻微微下沉,带来他身上干净的草药清气,混着点皂角味。
我身子不自觉绷紧了,呼吸都放轻了。
“紧张什么?”他声音里含了极淡的笑意,在黑夜里格外清晰,“早先你病中畏苦,不肯吃药,哪回不是我这般守着,你才肯安生睡下?”
那都是刚来时候的事了。我脸上烫得更厉害,小声嘟囔:“那都……都是从前了……”
“在我这儿,你何时都需要人看顾。”他侧过身,面对着我,替我掖好被角。
他的手臂自然地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