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阳光一日暖过一日,院子里的那株腊梅早已谢尽,换上了嫩绿的新叶。
大哥亲手种下的那几株桃树,却灼灼地开满了粉色的花朵,风一吹,便落下一阵香软的花瓣雨。
生辰那日的深情告白,仿佛还在耳边回响,将我们之间那层本就薄如蝉翼的纱彻底掀开,相处起来更多了几分坦然的亲密与熨帖。
这日晌午,我陪着安安在桃树下铺了张厚毯子玩耍。
小家伙正努力地想用二哥给的彩绘木偶,去够树上低垂的桃花枝,小身子一耸一耸,像只笨拙的小熊。
四哥翘着腿坐在旁边的石凳上,一边嗑瓜子一边指挥:“安安,往左边点!对!就差一点儿了!”
五弟蹲在安安身边,紧张地张开手臂护着,生怕他摔了。
二哥拿着本医书,坐在稍远些的廊下,目光却时时落在我们这边,嘴角噙着温和的笑意。
三哥和大哥从外面回来,穿过月洞门,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
“哟,这是干嘛呢?”四哥先瞧见他们,扬声问道。
三哥目光扫过踮着脚的安安和那枝桃花,淡淡道:“想要花?”
安安听见声音,回过头,举着木偶,奶声奶气地告状:“三爹!花,高!”
大哥没说话,只大步走过去,在安安面前蹲下身,与他平视,然后伸出大手,轻松地折下了那枝开得最繁盛的桃花,递到安安的小手里。
安安立刻眉开眼笑,抱着那枝几乎比他胳膊还粗的桃花,甜甜地道谢:“谢谢大爹!”
五弟帮着安安把花枝插到旁边一个闲置的青瓷花瓶里,粉嫩的花朵衬着天青色的瓶身,煞是好看。
我拿起软布,替安安擦掉额头上玩出来的薄汗。
二哥放下书走了过来,很自然地伸手探了探安安的后颈:“玩得出汗了,当心着凉。一会儿喝点温水。”
安安乖乖点头:“嗯,喝水水。”
三哥走到那瓶桃花前,看了看,忽然对我道:“我书房里那个钧窑月白釉的玉壶春瓶,取来插这桃花,更相宜些。”
我还没答话,四哥就跳了起来:“对对对!那个瓶子配桃花肯定好看!我去拿!”他说着就要往书房跑。
“站住。”大哥沉声开口,“毛手毛脚,仔细碰坏了。”大哥目光柔和转向我,“怡儿,你去取来吧,你办事最是小心仔细。”
我笑着点了点头,起身往书房走去。
那钧窑花瓶是三哥的心爱之物,平日收藏在多宝阁深处,我自是知道位置的。
取了花瓶回来,小心地换上清水,将桃花一枝枝插入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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