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贾府笼罩在一片异样的宁静中。何宇站在院中,望着东方渐白的天空,心中波涛汹涌。北疆告急的军报如同惊雷,将他从贾府内部斗争的泥沼中震醒。
先生,车马已经备好。王五低声禀报,打破了清晨的寂静。
何宇转身,看到王五、石头等十余名追随者已经整装待发。这些曾经与他同生共死的兄弟们,此刻眼神坚定,显然都已下定决心随他北上从军。
你们可想清楚了?何宇沉声问道,战场非同儿戏,此去可能是九死一生。
石头挺直尚显单薄的胸膛:先生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当初若不是先生相救,我早就饿死在荒郊野外了。
王五也笑道:在贾府这些日子虽然安稳,但总觉得少了些什么。还是跟着先生闯荡来得痛快!
何宇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些日子在贾府的明争暗斗,让他几乎忘记了当初带领众人北上时的情谊。此刻看着这些熟悉的面孔,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选择。
来到贾政书房,这位一向严肃的政老难得地露出了复杂的神色。
你真的决定要走了?贾政叹了口气,你在府中这些时日,帮了我不少忙。若是留下,前途未必不如从军。
何宇躬身行礼:多谢政老这些时日的栽培。只是如今国难当头,北疆危急,晚辈实在无法安心留在府中享乐。
贾政沉默片刻,从书案上取出一封信和一枚令牌:这是我写给旧部杨总兵的信,他如今在宣府镇守。这枚令牌可以证明你的身份,或许能帮上些忙。
何宇郑重接过,心中感动。贾政虽然重视家族利益,但在大是大非面前,依然保持着士人的气节。
从书房出来,何宇遇到了早已等候在廊下的宝玉。
听说先生要北上从军?宝玉眼中既有敬佩,也有一丝迷茫,先生常说,男儿当有鸿鹄之志。不知我是否也能像先生一样,为国效力?
何宇拍拍宝玉的肩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路。你天性纯良,才华横溢,未必非要走从军这条路。重要的是找到自己真正想做的事,并为之努力。
宝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一本兵书:这是父亲收藏的《武经总要》,或许对先生有用。
最难的告别是与贾芸。当何宇来到绣庄时,贾芸正在指挥伙计们搬运几口大箱子。
这些是?何宇疑惑地问。
贾芸微微一笑:北疆苦寒,我让人赶制了一批棉衣,又准备了些药材。你们带着路上用。
何宇这才注意到,贾芸的眼圈微微发红,显然是一夜未眠。
芸姐...何宇一时语塞。
不必多说。贾芸打断他,我知你心意已决。男儿志在四方,我岂能因私情羁绊?
她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上面雕刻着精美的云纹:这是我母亲留下的护身符,你带着它。
何宇接过玉佩,触手温润,显然已经被贾芸贴身佩戴多年。他郑重地将玉佩系在腰间:待我建功立业,必当风风光光回来娶你。
贾芸眼中泪光闪烁,却强忍着没有落下:我等你。
正当两人依依惜别之际,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只见贾环带着几个家丁闯了进来。
何宇,你想就这么一走了之?贾环冷笑道,你害得我父亲被流放,现在想拍拍屁股走人?
何宇皱眉:贾赦之事,是他咎由自取,与我何干?
少废话!贾环一挥手,给我拿下!
家丁们一拥而上,王五等人立即上前阻拦。双方剑拔弩张,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住手!
只见探春带着几个丫鬟走进来,面色冷峻:环哥儿,你这是要做什么?
贾环见到探春,气势稍减:三姐姐,这事与你无关。何宇害得我们东院家破人亡,我岂能轻易放过他?
探春冷哼一声:赦老爷之事,朝廷已有公断。你如今在这里闹事,是想让整个贾府都跟着陪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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