鞑靼大军主力,如同汹涌的潮水,被黑石峪坚固的堤坝和精准的预警体系阻滞于主阵地之前。巴特尔和哈尔巴拉不甘心就此顿兵坚城之下,他们仗着兵力优势,将大队人马铺开,一面打造攻城器械,一面派出多股游骑,试图绕过正面防线,寻找薄弱环节进行渗透和袭扰,并保护其逐渐延伸、变得脆弱的后勤补给线。广袤的北疆山川,在主力对峙的短暂寂静之下,无数小规模的、血腥而激烈的接触战,如同暗流般在每一个山谷、每一条小径、每一片林地间骤然爆发,又迅速消逝。
何宇深谙“积小胜为大胜”的兵法精要。他绝不会坐视敌军肆意活动,消耗己方士气,威胁侧翼安全。在敌军主力被成功预警和阻滞的同时,他早已撒出去的一张由精锐小队组成的“渔网”,开始悄然收紧。这些小队,多以什、队为单位,规模不大,但极其精悍。成员皆是从各营精选而出,不仅武艺高强,胆大心细,更关键的是对周边地形了如指掌,擅长山地、林间作战,精通潜伏、追踪、袭杀之术。他们配备着匠作营最新打造的劲弩、短刃、火药包(小威力,用于惊马制造混乱),以及足够的干粮饮水,如同猎豹般,隐没在山林沟壑的阴影之中。
牛大力亲自挑选和指挥着其中几支最精锐的突击队。这位悍将,在正面战场上是冲锋陷阵的猛虎,在这种小规模的特种作战中,则化身为狡诈而致命的头狼。他摒弃了厚重的铠甲,只着一身利于隐蔽的深色劲装,脸上涂着黑灰,带领着二十余名同样装扮的部下,如同幽灵般潜行在敌军侧翼的丘陵地带。
他们的第一个目标,是一支约五十人的鞑靼巡逻队。这支巡逻队正沿着一条干涸的河床行进,试图侦察一条通往黑石峪侧后的小路。牛大力趴在长满枯草的土坡上,眯着眼观察了片刻,打了个手势。队员们无声散开,利用地形隐蔽接近。当鞑靼人毫无防备地走进伏击圈时,牛大力猛地掷出一枚土雷!
“轰!”一声并不算剧烈的爆炸在河床中响起,主要是为了制造恐慌和烟尘。与此同时,十几支弩箭从不同角度精准地射向敌军!鞑靼人瞬间大乱,马匹受惊,人员中箭倒地。不待他们反应过来,牛大力已如猛虎般率先扑下,手中鬼头刀带着凄厉的风声砍翻一名敌骑。其余队员蜂拥而上,刀光闪动,配合默契,专攻马腿和人体的要害。战斗在极短的时间内结束,五十名鞑靼巡逻兵几乎被全歼,只有两三个机灵的趁乱滚入深沟逃脱。明军小队仅两人轻伤。牛大力迅速下令打扫战场,捡拾有用的箭矢、兵器,割下代表军功的左耳,然后将尸体推入河床掩埋,消除痕迹,迅速撤离,消失在茫茫山野中。
另一支由一名沉稳老练的哨长老赵带领的小队,任务则是袭扰敌军的后勤线。他们潜伏在距离敌军大营约十里外的一处高地,日夜监视着一条重要的辎重通道。第三天黄昏,一支由百余名辅兵押送、装载着粮草和箭矢的运输队,在约三十名骑兵的护卫下,缓缓进入视野。
老赵没有急于动手。他耐心等待,直到运输队行至一处狭窄的谷地,两侧是陡峭的坡壁。他一声令下,队员们将早已准备好的、裹着油脂的火箭射向车队中段的粮草车!同时,几包火药被扔到队伍前后,爆炸声不仅造成了伤亡,更关键的是惊乱了牲口和护卫的马匹。
“敌袭!结阵!”鞑靼护卫骑兵惊慌地呼喊,试图组织防御。但明军小队根本不与他们近战。他们居高临下,用强弩精准地点射暴露的目标,尤其是试图控制局面的军官和骑兵。当敌军试图向山坡冲锋时,迎接他们的是滚落的石块和隐蔽设置的绊马索。混乱持续了约一刻钟,鞑靼运输队死伤惨重,粮车被点燃数辆,整个队伍瘫痪。老赵见目的达到,绝不恋战,一声唿哨,小队成员如同狸猫般顺着早已勘察好的退路迅速撤离。等敌军大营的援兵赶到时,只看到一片狼藉和熊熊燃烧的粮车,袭击者早已无影无踪。
还有的小队,任务更加刁钻。他们会在深夜,悄悄潜近敌军宿营地外围,用强弩射杀哨兵,或者将毒药投入下游的水源(剂量控制,主要起威慑和制造恐慌作用)。他们会模仿狼嚎或某种特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