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何宇抓住那稍纵即逝的战机,不顾一切扑向因御帐异动而出现刹那涣散的白甲兵防线时,异变再生!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并非来自兵器碰撞,而是来自那顶金顶御帐紧闭的帘门!厚重的毡布帘幕仿佛被一股巨力从内部猛地撞开,一道高大魁梧、身披耀眼金甲的身影,在一群同样甲胄精良、气势更为凶悍的侍卫簇拥下,赫然出现在帐门口!
风雪卷着火星扑打在那身金甲上,映照出冰冷而威严的光芒。虽然距离尚有数十步,且风雪迷眼,何宇依然能感受到那道身影所带来的巨大压迫感。那是一种久居上位、执掌生杀大权所形成的无形气场,一种从尸山血海中锤炼出的、近乎实质的杀伐之气!
不是努尔哈赤,还能是谁?!
他并未如寻常溃兵般惊慌失措,甚至脸上都看不到太多波澜,只有一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在火光映照下,冷冷地扫过帐前混乱不堪的战场。他的出现,如同在沸腾的油锅里投入了一块寒冰,瞬间产生了一种奇异的、近乎凝固的效果。
原本因御帐异动而出现一丝骚动和迟疑的白甲兵防线,在看到他们的大汗赫然现身、并未逃离后,如同被打了一剂强心针!所有的犹豫、慌乱顷刻间被一种狂热的、誓死效忠的决绝所取代!
“大汗!”
“保护大汗!”
原本已有溃散迹象的盾阵,发出一片野兽般的嚎叫,那些最精锐的巴牙喇白甲兵,双眼瞬间充血,原本就坚不可摧的阵型,此刻更是爆发出一种同归于尽般的疯狂!他们不再仅仅是防守,而是开始主动向前挤压,用盾牌冲撞,用长枪突刺,用身体阻挡!哪怕明军的刀剑砍在他们身上,只要不是瞬间毙命,他们也要死死抓住对方的兵器,为同伴创造杀戮的机会!
何宇刚刚借助对方分神创造的、好不容易才撕开的一丝缺口,在这突如其来的、源自精神力量的加持下,竟被硬生生地、以一种更为惨烈的方式重新合拢!甚至比之前更加坚固,更加疯狂!
一名敢死营士卒刚刚将刀捅入一名白甲兵的腹部,还未来得及抽出,旁边另一名白甲兵竟完全不理会砍向自己肩胛的战刀,合身扑上,用带着铁盔的脑袋狠狠撞向那名敢死营士卒的面门!“咔嚓”一声,鼻梁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两人同时惨叫着倒地,瞬间被后续涌上的人潮踩成肉泥!
战斗的惨烈程度,瞬间飙升到了一个新的层级!这已经不再是战斗,而是最原始、最野蛮的消耗和毁灭!
何宇刚刚突前的身形,立刻遭到了三四面巨盾的合力挤压和七八柄长枪的攒刺!他不得不挥动铁锏格挡,身形被逼得连连后退,左臂的伤口因为用力过猛,鲜血汩汩涌出,染红了半身征袍。他眼睁睁看着那近在咫尺的金甲身影,却仿佛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
“嗬嗬……”努尔哈赤发出了一声低沉而沙哑的冷笑,这笑声在喧嚣的战场上并不响亮,却带着一种穿透一切的冰冷和嘲讽,清晰地传入何宇以及每一个仍在奋战的敢死营将士耳中。他甚至没有多看那些拼死保护他的白甲兵一眼,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越过纷乱的人群,直接锁定在了何宇身上。
那目光中,有审视,有轻蔑,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对勇武的欣赏,但更多的,是一种居高临下的、主宰生死的漠然。仿佛在说:就凭你们这些蝼蚁,也配撼动本汗的御帐?
“努尔哈赤!”何宇咬牙切齿,从喉咙深处发出低吼。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一路而来的艰辛,无数战友的牺牲,北疆百姓的苦难,此刻都化作了滔天的怒火,在他胸中熊熊燃烧!他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将这个造成无数杀孽的枭雄碎尸万段!
但现实是,他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敢死营的人数在急剧减少,从最初不足两百,到现在可能只剩下百余人,而且人人带伤,体力濒临极限。而周围的压力却越来越大,不仅正面的白甲兵防线变得更加疯狂,两翼的敌人也在牛大力和老漠头拼死阻击下,逐渐逼近,甚至开始有零星的箭矢从侧面射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