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定是家贼所为,责令琏二爷必须查个水落石出。琏二爷没法子,报了顺天府。可顺天府的仵作(此处指检验现场的吏员)和捕头来了,查勘了半天,也说是毫无头绪,门窗无损,内外无痕,那玉观音就像……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何宇走到书案前,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密室失窃?这倒有点意思。在技术手段有限的古代,能做到这般不留痕迹,要么是策划极其周密的内贼,要么就是用了什么不为人知的手法。
“顺天府的人现在怎么说?”
“他们说现场找不到线索,只能先从有嫌疑的下人查起,正在一个个盘问昨夜在老太太院里当值的人,尤其是那些能接近佛堂的。可盘问了半日,也没问出个所以然。如今府里人心惶惶,互相猜疑。琏二爷被政老爷催逼得紧,顺天府又给不出个说法,这才……病急乱投医。”周文正斟酌着词语,“爷,您看这事……”
何宇没有立即回答。他闭上眼,在脑中重构兴儿描述的场景:深夜,贾母院,防守严密的内室佛堂,价值连城的玉观音,门窗紧闭无恙,值守者未闻异响,清晨发现失窃。一个完美的密室。
“文正,”何宇睁开眼,目光锐利,“你再去细问兴儿几个问题。第一,昨夜值守佛堂外间的婆子有几人?她们是固定值守还是轮流巡视?可曾打盹或离开过?第二,佛堂的窗户是何种式样?窗纸或窗纱有无任何细微的破损,哪怕是针眼大小的孔洞?第三,佛堂内除了玉观音,可还有其他物品被移动或丢失?哪怕是香炉的位置、蒲团的摆放,有无细微变化?第四,最近府里可有新进的下人,或者有哪个旧人行为异常,比如突然阔绰,或急于打探佛堂的事?”
周文正心中一凛,知道何宇已然抓住了关键。他连忙应下,再次匆匆而去。
这一次,他回来的更快,脸上带着一丝兴奋:“爷,您真是神了!兴儿说,他刚才慌慌张张没讲全。经我一问,他才想起来,琏二爷盘问时,有个细节!昨夜值守的两个婆子,其中一个后半夜曾离开过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说是闹肚子去茅房。但时间不长,而且另一个婆子一直在。另外,佛堂的窗户是菱花纹的,窗纸完好,但兴儿隐约听顺天府的捕快嘀咕,说有一扇窗户的插销,似乎不像别的插得那么紧实,但也没松到能轻易推开的地步。府里最近……倒是没有新进外人,但宝玉房里的那个小丫头坠儿,前几日因为偷了平姑娘的虾须镯,被撵出去了。还有,老太太院里的一个小丫头子,前儿个似乎私下向人打听过老太太什么时候会去庙里进香,佛堂会不会暂时没人……”
信息碎片逐渐汇聚。何宇踱步的速度慢了下来,脑中飞快地推演着各种可能性。婆子短暂离开,窗户插销略松,被撵走的有偷窃前科的丫鬟,打听佛堂动态的小丫头……这些看似孤立的点,能否连成一条线?
他停住脚步,看向周文正:“文正,你让兴儿带话给贾琏。”
周文正立刻凝神细听。
“第一,让他别光盯着佛堂里面和那些能直接接触玉观音的大丫鬟、老嬷嬷。查查最近被撵出去或有异常的下人,尤其是手脚不干净、熟悉府内路径的。重点查那个坠儿,看她被撵出去后,接触过什么人,有无突然得来的钱财。”
“第二,让他别只盯着门和常规入口。问问顺天府的捕快,佛堂的屋顶、梁上可有检查过?有没有可能从上面做文章?还有,那扇插销略松的窗户,虽然从外面推不开,但有没有一种可能,是用极细的丝线或钩子,从窗棂缝隙伸进去,套住玉观音,再从外面轻轻拉出?虽然玉观音不小,但若手法巧妙,并非完全不可能。让他仔细检查那扇窗户附近的窗棂、窗台,看有无极细微的划痕或磨损。”
“第三,”何宇顿了顿,“告诉他,这只是我根据常理的一些推测,未必作准。如何查证,还需他和顺天府的爷们自行斟酌。我久不在京中,于这些刑名之事并不精通,只是闲来无聊,胡乱猜想罢了。让他不必提及我的名字。”
周文正将何宇的话一字不差地牢记心中,尤其是最后那句撇清关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