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哥哥经营有方。只是货源可还稳当?莫要断了来路。”
“稳当!放心!”贾芸(兄)拍着胸脯,“咱们现在信誉好,现银结算,南边的供货商都抢着跟咱们做生意。爷指点的那个……对,‘标准化’,咱们的货品次分明,绝不掺假,名声已经打出去了。”他压低了声音,“还有漱石斋那边,文掌柜又校勘好了一本讲北方农事改良的残卷,说是前朝孤本,里头有些法子瞧着挺新奇,爷看过了,说可以刊印,正在筹备版刻之事。”
贾芸仔细听着,点头道:“这些事哥哥多费心。爷常说,钱财是流水,信誉和路子才是根本。咱们不急在一时,稳稳当当地做。”
“我晓得。”贾芸(兄)郑重应下,又说了些市井见闻、各家动态。贾芸虽处深闺,但通过这些渠道,对京中局势、经济民情并非一无所知,这让她在与何宇交流时,往往能提出切中肯綮的见解。
送走兄长,贾芸又处理了几件琐事,如安排明日给各房各处的份例菜蔬,核查中秋宴客时损坏的器皿添补情况等。一切井井有条,忙而不乱。
待到日头偏西,何宇从书房出来,见贾芸正坐在窗下做针线,是在为何宇缝制一件暖帽的里衬,夕阳的余晖给她周身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静谧而美好。
何宇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轻声道:“忙了一天,歇歇吧。”
贾芸抬起头,眉眼弯弯:“不累。爷的事都忙完了?”
“嗯。”何宇拿起桌上贾芸看过的账本翻了翻,赞道,“账目清晰,条理分明,芸儿,这个家交给你,我一百个放心。”
贾芸抿嘴一笑:“我能做的,也就是这些琐碎事了。爷在外头劳心劳力,我才更该把家里打理好,让爷无后顾之忧。”
何宇心中暖流涌动。他深知,贾芸所做的,绝不仅仅是“琐碎事”。她将伯府管理得铁桶一般,下人归心,开支有度,这为他暗中布局提供了稳定的后方和财力支持。她与各府女眷的往来,是获取信息、维系关系的重要渠道。她对暗中产业的了然于心,更是在关键时刻可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她的“内外兼修”,正是他能够安心“蛰伏”、静观时变的最大底气。
夜幕降临,伯府内灯火次第亮起。晚膳比早膳略丰盛些,但依旧秉承何宇不尚奢华的原则,四菜一汤,荤素搭配。饭桌上,夫妻二人轻声交谈着日间琐事,气氛温馨融洽。
用过晚膳,何宇照例要去书房再看会儿书或写点东西。贾芸则习惯在睡前看一会儿杂书,或记几笔简单的日记。
临出房门,何宇回头,对正在整理床铺的贾芸道:“芸儿,后日去林府,我让何福备了些新得的杭菊和一套钧窑茶具,你带去给林夫人,聊表心意。”
贾芸回眸一笑,灯光下容颜如玉:“好,爷想得周到。”
何宇看着她,心中暗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这京城的风雨,贾府的危局,未来的变革,有她并肩,他便更有信心去面对,去闯荡。这“蛰伏”的日子,因有她的“持家”,而充满了踏实的力量和温暖的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