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隆恩,臣感激涕零。”何宇再次向皇宫方向拱了拱手,然后对秦院使道:“有劳秦院使了。”
秦守拙须发皆白,面色红润,眼神清澈温和,一副医者仁心的模样,他捋了捋胡须,微笑道:“伯爷不必多礼,此乃老朽分内之事。还请伯爷移步静室,容老朽请脉。”
一行人移步至内书房旁的一间暖阁。阁内暖意融融,陈设雅洁,焚着淡淡的安神香。何宇依言在软榻上坐下,伸出左手,置于一个小小的脉枕之上。贾芸亲自在一旁伺候,递上温热的毛巾。
秦守拙净了手,在榻前的绣墩上坐下,三根手指轻轻搭在何宇的腕脉之上,闭目凝神,仔细品察。阁内一时寂静无声,只有角落铜兽炉中炭火偶尔发出的轻微噼啪声。
何宇心神内守,气息平稳,但暗中却以独特的法门,微微调整着自身气血的运行,使脉象呈现出一种“旧伤虽愈,元气未复,兼之忧思劳神,略有亏虚”的迹象。这对于精通内家功夫的他来说,并非难事。
秦守拙诊脉的时间颇长,左右手换着诊了许久,又仔细查看了何宇的舌苔、眼睑,询问了些日常饮食、睡眠状况。何宇一一作答,言语间不忘提及偶尔“夜不能寐,思及边事则心绪难平”等语。
良久,秦守拙缓缓收回手,睁开了眼睛,脸上带着宽慰的笑容:“伯爷不必过于忧心。伯爷底子极好,此前北疆所受的伤势,确已痊愈泰半,筋骨强健,远胜常人。只是……”
他话锋微微一顿,捋须道:“只是此番蒙受不白之冤,虽陛下圣明,终得昭雪,然其中惊虑愤懑,最是伤身。脉象上看,肝气略有郁结,心脉稍显虚浮,乃是思虑过度、心神耗损之兆。需安心静养,畅达情志,辅以温补调理,假以时日,必可康复如初。”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肯定了何宇身体底子好,伤势无大碍,又将“病根”巧妙地归因于此次被构陷带来的精神打击,完全契合外界所见,也为何宇继续“荣养”提供了最合理的医学依据。
何宇脸上适时的露出一丝“释然”和“感激”:“多谢院使妙手仁心,如此诊断,我便放心了。只是这心神之伤,调养起来,恐怕非一日之功。”
“伯爷所言极是。”秦守拙点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尤其是心神之损,更需缓缓图之。老朽稍后会开一剂安神补心、疏肝解郁的方子,伯爷按时服用即可。更重要的是,自身需放宽心怀,莫要再为外界纷扰所困。”
这时,那名宣旨的内侍也笑着接口道:“秦院使说的是。伯爷,陛下让咱家带句话给伯爷,‘些许魑魅魍魉,跳梁小丑,朕已代为料理,卿且宽心将养。朕还记得卿在浑河岸边的英姿,亦记得卿日前于……呵呵,’”
内侍说到这里,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没有完全点破,但何宇和旁边的贾芸都心中雪亮,那未尽之语,指的正是何宇之前应对忠顺亲王构陷时,所展现出的沉稳、机敏以及……那隐藏在背后的、对商业和经济事务的熟悉与掌控力。
内侍继续道:“陛下说,望伯爷善加珍重,这大夏的江山,将来还有许多地方要倚重伯爷呢。”
这番话,信息量极大!不仅再次明确表达了皇帝对何宇的维护和信任,更隐隐透露出,皇帝对何宇的认知,已经超越了单纯的“勇将”范畴,而是看到了他在复杂局面下的应对能力,乃至某种潜在的、处理实务(尤其是经济事务)的能力。那句“许多地方要倚重”,更是充满了无限的想象空间。
何宇连忙在榻上欠身,面露“惶恐”与“感动”:“陛下天恩,臣……臣万死难报!请公公回禀陛下,臣何宇,必当恪尽职守,静心养病,以待陛下驱策!”
“伯爷的忠心,陛下自然是知道的。”内侍满意地点点头,“既如此,咱家和秦院使就不多打扰伯爷静养了,告辞。”
何宇示意贾芸,贾芸立刻会意,将一个早已备好的、沉甸甸的绣金荷包塞到那内侍手中,又给秦院使和随行人员都备了丰厚的谢仪。内侍推辞一番,便笑着收了,连声道:“伯爷太客气了,夫人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