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她重重叹了口气,心中感慨万千。
“野兽尚知为孩子谋出路,张员外若是能学到一星半点,现在都儿孙满堂了。人和人的差距,比人和野兽的差距都大。”
雁归拍拍她的肩,
“想家了?”
“倒也没有。只是觉得有些人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肯过,非要给自己找点罪受。颇为愚蠢,又无可奈何。”
“要不过年你也回家看看?”
柳诗诗摇头:
“不了,父母早就投胎去了。兄弟姐妹记不太清。”
雁归一时语塞,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只好转回风起雨落身上:
“放心,风起定帮你教好。经此一事,你也算学到一些。以后若是再遇到需要护法的事情,千万不可急躁,出了差错,容易危及性命。”
“若当时上前会如何?”
雁归认真想想:
“不好说,也许并不会说话,也许丢了关键的修为,又变回妖兽也说不定。”
“啊?那岂不是功亏一篑?”守了这么久最后还是兽型,还得再守一次。不要不要不要……累得慌。她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冲动。
一想到小玉郎不知道风起雨落现在这个模样,等他回来,定要吓他一吓。柳诗诗想到他可能会因此维持不住伪装的嬉笑假面,不由得有些期待。到时候,来个什么戏码好呢?她开始编排起来。
而被柳诗诗念叨的小玉郎,此刻正在家中书房坐着。
“她果真如此说?”他看向跪在地上一身狼狈的亲卫,手里拿着小巧的玉瓶。
“是,请少爷立刻当场服下。”
小玉郎微微一笑,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打开瓶子喝了半口,似乎又想到些什么,留了一半在瓶中。
“拿去给阿信,让他想法子跟阿义一道,将李家撬动一二!”他将小瓶子扔回亲卫怀中。
“可是娘子说时日太长,便是普通露水……”
“那就想法子在失效之前,把事情办妥!”
“阿忠那边如何?”
“信物已准备归还王李。”
那就是没用上。小玉郎有些烦躁。
“隐野真人那边呢?”
“这……小人不知。得问印义大人。”
小玉郎捏捏鼻梁,虽在家中,也并不是想见印义就能见,明面上印义服侍大老爷,以自己的身份,不可能随意传他来见。那就是明晃晃打父亲的脸面。
家主的位置还是坐得不够稳当,这一清晰的认知让他有些心浮气躁。
“怎么还没走?”他睁眼看见亲卫还跪在下面。
亲卫不敢多话,只拿了几张纸条递到小玉郎案头。转身快步退出书房。
小玉郎挑眉一看,怕不是什么好事。
待展开纸条扫一眼,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再看其他几张,气得他直接掀了桌子。一脚踢翻屋内的百宝阁,屋里陈设被砸的乒乓乱响!
院子里仆从杂役面不改色各司其职,仿佛已经司空见惯。只有刚刚光速退下的亲卫,一步三回头,似是放心不下。最后想了想,还是快步离开了院子。
过了一刻钟。翻砸的声音终于停下。
屋门咣啷一声,打开了。
小玉郎整理了一下衣襟:
“去禀报一声,我要见大老爷。”
“是。”门外仆从领命匆匆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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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下午,印礼才匆匆向柳诗诗禀报:钱相公又开始闹腾了。
柳诗诗出门的时候,听到街中议论纷纷,都在谈论这件事。
“听说了么?车马巷有个钱相公,去了趟地府,受了阎王爷封,醒了就要为民请命呢!”
“我怎么听的是钱相公一心考官,读书读傻了?现在疯疯癫癫的。”
“这鬼神之事谁说的好呢?暂且不说地府受封真假,为民请命也是好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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