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诗诗缓缓说出自己的推论:
“妖兽化型我见得不多,不代表它不存在。是否为刘二本人还不能确定,土中混杂的骨粉与勿鸟恐怕有些血缘关系。若是妖兽,不会只是沸腾,应当直接化气。比如勿鸟化身为人,与人繁衍生子,留下后代。”
“那这骨粉???”
“应当为了加强神助粉的效力。不过这法子也太阴毒了,死后还要将人挫骨扬灰……”柳诗诗觉得对人性的了解还是过于浅薄:“难不成是那道士的仇人?”
此时伙计在外敲门:
“有人求见娘子。”
“进来吧。”
门外进来一人,正是打探回来的印礼。
“那无名坟是慈善堂的孤儿,身份没有可疑的地方。那日上街是要去码头做力工。不过,踏死他的车马,却有些微妙。”
“哦?”柳诗诗好奇了起来。
“车马是城中陈员外家的,正请了无忧观的道士去家里作法。”
“请的哪位道士?”
“道号普闻。”
“观中哪一位?”
“特地核实一番才回来,就是那卦摊道士。”
柳诗诗闻言将香灭了,简单收拾一番,就要去楼上与雁归告辞。雁归有心想跟着他们一起,一唤白影出来,他就跪下劝雁归留在楼中主持大局。柳诗诗并不觉得他有义务一直帮自己办事,见他事务繁忙,干净利落地带着剩下的人直接出了春花会。
“普闻昨晚取了土,今日必有药粉。你且再盗一次。盯紧他和赵公子。一旦任何一人出门,我们立刻去漏泽园。还有,刘二为人身份样貌可有记录?若有誊抄一份尽快取来。”柳诗诗对印礼交代道。
“是。那现在去哪?”
“西面城门附近找个客栈歇脚,再去附近茶楼转转。”
印礼得了令,扬鞭赶车。
“我还要在外多久啊?”王公子在马车上问道。“还得回家温书呢……”
“快了。”柳诗诗应了一句,不再言语。
印礼赶着马车在城西客栈停下,自己去与老板订房喂马。柳诗诗站在街头,瞧见不远处正有一座茶楼,直接信步而去。王公子一脸不情愿的样子跟在后面,雨落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到了茶楼,柳诗诗直接在大堂要了个位置。
“就不能弄个雅座么?”王公子抱怨道。
柳诗诗没有搭理他,坐稳就有伙计上来问话。
“来一壶茶,一盘瓜子。”她吩咐道。
伙计唱完就下去准备了。此时茶楼表演正是中场休息的时间,说书已经结束,唱曲还未开始。大厅里人声鼎沸,嗡嗡的嘈杂声围绕在几人四周。
“连个曲儿都没有,没意思。”王公子左右看了看,有些扫兴。
“也不是来听曲找乐子的,少说话,多听。”柳诗诗敲敲桌子。
雨落却显得有些紧张,她第一次来到人群如此密集的场所,身体僵硬得如同一座雕像。
坐了不多会儿,闲言碎语如料想般传入耳中。
“哎,牛马巷那事儿听说了吗?”
“嗨,都是谣传,请了个大夫就好了。”
“谁说的?我跟你讲,这里大有文章!”
“能有什么文章?不就读书读傻了,一时急病,喝两副药就能好。东街王婶儿的媳妇也这样。老想要个孩子,没过几天肚子大的跟十月怀胎一样!不也是两副药下去就好了。这叫什么来着?癔症!对!我家隔壁郎中就这么说的。”
“你就不知道了吧?这里面可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有个更夫打更经过牛马巷,听了一两耳朵,事关前朝。”
“嘘……小点声!不要命啦?!这也能乱说?!”
“我家婆娘的侄女嫁到更夫隔壁的大汉三婶家去了,都是亲耳听见亲口跟我讲的!说是前朝余孽在背后蠢蠢欲动,想为当年的事翻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