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最深处的刑房里,火光跳跃,映照着墙壁上各式各样令人胆寒的刑具。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霉腐混合的沉闷气味。
那名昨夜被生擒的北狄黑衣人被粗重的铁链锁在刑架上,浑身狼狈,夜行衣破损,露出底下健硕的肌肉,脸上蒙面黑巾已被除去,露出一张带着草原风霜、此刻却写满桀骜与愤怒的面孔。
侍卫统领亲自持鞭而立,旁边火盆里烧着几柄烙铁,发出滋滋的轻响。
“说!拓跋野派你潜入公主寝殿,意欲何为?!”侍卫统领厉声喝问。
那北狄武士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用生硬的官话吼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草原的雄鹰,绝不会向你们这些南人低头!”
“冥顽不灵!”侍卫统领脸色一沉,举起鞭子——
“慢着慢着!”
一个清亮又带着点不耐烦的女声自刑房门口响起。众人回头,只见轩辕绝美(林笑笑)不知何时竟溜达了过来,她今日换了一身利落的鹅黄色骑装,头发简单束起,手里还拎着个食盒,身后跟着一脸无奈的春桃。
“参见公主殿下!”侍卫统领及一众狱卒连忙行礼。
被锁在刑架上的北狄武士看到林笑笑,眼中瞬间爆发出刻骨的恨意,挣扎着铁链哗啦作响,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林笑笑仿佛没看见他那要吃人的目光,自顾自地走进来,好奇地四处打量了一下刑具,然后皱了皱秀气的鼻子:“啧,这地方环境真差,空气质量不合格,影响审问效率。”
她走到那北狄武士面前,隔着几步远站定,将食盒放在旁边一张还算干净的木桌上,打开盖子,里面竟是几样精致的小菜和一壶酒。
“饿了吧?先吃点?”林笑笑拿起一块芙蓉糕,自己咬了一口,点点头,“嗯,御膳房今天发挥正常。”
北狄武士:“……” 他是俘虏!是来受刑的!不是来参加茶话会的!
侍卫统领也懵了:“殿下,这……”
“哎呀,严刑拷打多没技术含量?”林笑笑摆摆手,咽下糕点,对着那北狄武士露出一个“知心姐姐”般的和善笑容,“这位……壮士,怎么称呼啊?看你这体格,在草原上应该也是一条好汉吧?家里有几头牛?几匹马?娶媳妇儿了没?有孩子了吗?”
北狄武士被这一连串不着边际的问题问得愣住了,下意识回答:“……巴图。有……有三十头牛,五十匹马……妻子……有一个儿子……” 说完他才反应过来,怒道,“你问这些做什么!”
【心理活动:巴图(北狄武士):这女人又想耍什么花招?!】
“哦,巴图啊,好名字!听起来就很有力气!”林笑笑恍若未闻,自顾自地点头,语气带着赞赏,随即又叹了口气,表情变得惋惜,“你说你,好好的草原不住,牛马不养,老婆孩子不陪,大老远跑我们这儿来,干这种偷鸡摸狗……啊不是,是夜探香闺的勾当,图什么呢?”
她拿起酒壶,倒了杯酒,却没有喝,而是放在鼻子下嗅了嗅,继续她的“话疗”:
“是拓跋野许了你高官厚禄?还是拿你家人威胁你了?”她眨巴着大眼睛,语气真诚,“你看啊,你任务失败了吧?还被我们抓住了。你说,拓跋野会来救你吗?他会照顾好你的老婆孩子吗?据本宫所知,你们那位王子,心眼比针尖还小,对手下败将,可没什么仁慈之心哦。”
巴图眼神闪烁了一下,嘴唇抿紧,没有回答。
林笑笑也不急,慢悠悠地分析:“他派你来,无非两个目的。一是绑走本宫,用来威胁天朝,或者纯粹报复。二是……杀了本宫,让你们北狄有借口兴兵。”
她凑近一些,压低声音,如同分享秘密般:“可你想想,无论哪个目的,你成功了,天朝会善罢甘休?边境立刻就是一场大战!你失败了,就像现在,拓跋野会把责任全推到你身上,说你擅自行动,破坏邦交,你和你家人,都得倒霉!”
巴图的呼吸明显粗重了几分,额角有青筋跳动。
【心理活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