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啷——哐啷。”
寂静黢黑的车厢里,火车行驶的哐啷声有规律地响起。
所有人都在沉睡,只有上铺的男人依旧睁着眼,似思索,又似陷入回忆。
白天女孩将掉未掉的眼泪在男人脑海中挥之不去,她说她心里难受,她说不明白这是什么感觉,可陆睁延懂。
她舍不得他离开。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陆峥延知道,桃夭夭的舍不得并不是只针对他一个人,如果今天离开的人换成家里任何一人,她也会产生这样的情绪。
人类的感情很复杂,即便女孩已经足够聪明,也还不能很好区分什么是亲情,什么是爱情。
陆峥延同样不舍,可他的不舍却不是因为亲情。
脑海中的天人交战并未停歇,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是与不是交织,陆峥延索性闭上了眼。
眼前一片黑暗,紧接着,这些天和女孩相处的点点滴滴如泡影般浮现。
她的笑,她的闹,她的认真,她的娇憨,她的明媚活泼,她的搞怪无厘头。
一帧一帧,像电影般,清晰又生动。
手抚上胸口,此时这里的感觉和桃夭夭的一模一样,剧烈跳动的心脏显示了男人并不平静的内心。
陆峥延终于敢确定了,他好像对桃夭夭动了心。
不过又很快释然,她如此美好,天真烂漫得不似凡人,她没有人类的劣根性,果真就像谪仙下凡,纯洁、天然。
这么好的她,能在短短时间被家人所接纳,那他的动心也并不奇怪。
陆峥延不是个纠结的人,既然理清了思绪,他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起来。
他喜欢桃夭夭,他想对她好,想和她好好过日子。
既然桃夭夭如今还不懂什么是爱情,那他就手把手教她。
睡梦中的桃夭夭还不知道自己即将被男人勾得一口一口吃掉,女孩整个人十分霸道地睡在宽大的炕中央,宽松的裤腿卷起,露出白嫩嫩的大腿,搭在军绿色短袖做的抱枕上,一深一浅对比鲜明。
鸡鸣声响起的那刻,桃夭夭准时睁眼,手下意识在身旁摩挲,直到摸到软乎乎的触感,才惊觉原来陆峥延已经离开了。
短暂地迷糊了一瞬,桃夭夭很快打起精神,乐颠颠去院子里吸收晨露和日月精华。
她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昨日陆峥延离开的影响仿佛早就被抛到了脑后,整个人又变得活泼起来。
趁着还没开学,桃夭夭每天都要去地里看看,稻田一片连着一片,远远看去,深绿与淡黄交织,沉甸甸的稻穗沐浴在阳光下,生机勃勃,是即将丰收的喜悦。
桃夭夭负责的稻田比旁人长得都快,她的稻田里已经看不见绿色,稻杆强壮,稻穗饱满紧密,一个个稻穗弯着头,仿佛要将稻杆压趴下般,随着微风摇头晃脑起来,形成一股股波浪。
女孩站在田坎边,叉腰微笑,很是满意自己的杰作。
她的稻田随着即将收获也迎来了一波波围观称赞的人。
老族长杵着拐杖过来,苍老的面庞是毫不掩饰的骄傲和慈爱,
“夭夭的稻田过不了多久就要丰收了。”
桃夭夭笑着回应,“九月初就能收,族长爷爷你就放心吧,有了这批稻种,往后咱大队所有稻田都能长成这样,大家再也不用担心吃不饱饭了。”
“好好好。”
老族长一连说了三个好字,看桃夭夭的目光愈发欣赏喜爱。
这时,远处有小孩打着赤脚匆匆跑来,
“大队长,大队长,公社领导来了,公社领导又来了。”
忙碌的众人脸上笑容皆是齐齐一变,那挨千刀的公社领导又来做什么,莫不是还想抢走夭夭的养料配方和功劳不成?
桃夭夭表情也凝重起来,这次陆峥延不在,她要保护好家人和大队的人,不能再让那坏领导欺负人!
大队长和老族长的脸色同样难看,两人对视一眼,大队长扶着老族长率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