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在说:“好吧,这条路,我走到头了。剩下的,交给你了。”
那场演出,成为了“肆野”乐队的绝响。
白夜在演出后彻底消失在了地下音乐圈,有人说他去了南方一个小城,也有人说他彻底放弃了音乐。
陈默没有再试图联系他。
有些告别,无需言语。
乐队自然解散。贝斯手和鼓手曾来找过陈默,希望以他为核心重组乐队,凭借那场“神话般”的即兴,他们足以吸引足够的关注和资源。
陈默拒绝了。
他卖掉了心爱的立式钢琴,换了一套更便携的键盘设备。
他租下了一个比“肆野”曾经那个更小、但更干净明亮的排练室。
他开始创作完全属于自己的音乐。那些乐句,不再有肖邦或贝多芬的影子,也不再刻意模仿白夜的嘶吼。
它们来自于那个雨夜的震撼,来自于排练室的争吵,来自于被误解的委屈,来自于最后舞台上那场孤独而壮烈的搏杀,也来自于他十八年生命中所有无声的轰鸣。
他找到了几个志同道合的伙伴,组建了属于自己的乐队。
他没有给乐队起一个类似“肆野”那样充满攻击性的名字,而是简单地称之为“默”。
演出海报上,印着他沉默的侧脸,和一行小字:“倾听无声处的轰鸣。”
第一场专场,来了很多好奇的观众,其中不乏当年“肆野”的乐迷。
当陈默站在舞台中央,不再是角落的键盘手,当他开口唱出自己创作的、融合了冷静叙事与内在爆发力的第一句歌词时,台下安静了片刻,随即爆发出真诚的掌声。
他的音乐里,有古典的骨架,有摇滚的血肉,但灵魂,是完全属于“陈默”的。
它不纯粹,不极端,却异常真实和丰富,记录着一个少年如何杀死心中的神,然后从废墟上,一步步建立起属于自己的王国。
演出结束,他在欢呼声中鞠躬。抬起头时,他仿佛在台下拥挤的人潮中,看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瘦削背影,转身消失在门口。
陈默没有追出去确认。
他只是微微笑了笑,手指轻轻拂过冰凉的琴键。
他终于明白,真正的致敬,不是成为谁,而是勇敢地,成为自己。
而他的轰鸣,此刻,才真正开始响彻这个世界。
“静默”乐队的第一场专场演出,在独立音乐圈激起了一圈不大不小的涟漪。
乐评人用“惊艳的转型”、“废墟中开出的花”来形容陈默。
那些曾为“肆野”最后的绝唱扼腕的乐迷,有一部分将目光投向了这个由前键盘手主导的新生乐队。
陈默没有沉溺于初次的成功。
他清楚地知道,那场“神话即兴”带来的关注如同流星,短暂而耀眼,但乐队的长久生存,需要的是持续、扎实的作品。
他的创作进入了一个高产而痛苦的阶段。
白天,他在一所音乐培训中心兼职教授钢琴基础课程,维持生计。
夜晚,则完全沉浸在排练室。那里不再有“肆野”时期的酒精和混乱,取而代之的是铺满地面的乐谱草稿和反复调试的音色参数。
他的音乐,试图剥离“肆野”留下的影子,却又无法完全摆脱那段经历的烙印。
他写的旋律,时常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种克制的悲怆,那是目睹偶像崩塌后留下的印记;
而在编曲的高潮部分,又会爆发出一种经过精密计算的狂放,那是他内心“无声轰鸣”的外化,是古典训练与摇滚灵魂博弈后的平衡。
乐队其他成员——沉稳的贝斯手阿哲和极具节奏感的鼓手小武,是他精心挑选的伙伴。
他们欣赏陈默的才华,也理解他音乐中那份独特的矛盾性。排练不再是争吵,而是高效的磨合与探讨。
然而,陈默发现,最大的挑战并非来自外部或队友,而是源于内心。
当他试图创作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