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未曾分明。
文明的尘埃已然落定,而在死寂的灰烬之中,新的、难以定义的“存在”,正在悄然萌芽。
林序的救赎之路,注定不会是他所预设的那条,纯粹由理性与科学铺就的坦途。
零,这个他亲手带回的“样本”,正以一种超越他理解的方式,将他拉向一个更为复杂、也更为危险的伦理与存在的悬崖。
窗外的末世依旧死寂,烛龙基地如同黑暗深渊中唯一摇曳的微光。
而在光的核心,冰冷的实验舱里,一场关于生命、意识、罪与罚的无声风暴,已然开始酝酿。
烛龙基地的深处,时间以一种扭曲的方式流逝。
外界是永恒的黄昏,而基地内部,只有依靠严格的人工照明和计时系统来区分昼夜。
对林序而言,时间更是被切割成了无数个实验周期,每个周期都围绕着实验体Zero展开。
自那次模糊的音节事件后,林序有意识地加强了对零发声系统的监测和分析。
他增加了喉部肌肉电信号传感器,并设置了更复杂的声音频谱记录程序。
然而,零再也没有发出过任何类似语言的声响。
他依旧沉默,大部分时间只是安静地悬浮在营养液中,像一尊被遗忘在深海里的苍白雕塑。
但模仿行为却变得更加频繁和精细。
林序在记录实验数据时,零的手指会无意识地模仿他敲击虚拟键盘的节奏;
林序调整仪器参数时,零的眼球会跟随他手指移动的轨迹;
甚至有一次,林序因为疲惫而揉了揉眉心,几分钟后,他惊讶地发现零也抬起那只相对自由的手,用僵硬的手指关节,碰了碰自己的眉骨。
这种无声的、持续的模仿,像一根细小的羽毛,不断搔刮着林序紧绷的神经。
它无关痛痒,却无处不在,带着一种诡异的、近乎虔诚的专注。
“博士,这是实验体对B-4系列视觉刺激的反应图谱。”
助理研究员递过来一份电子报告,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您看海马体和前额叶皮层的活动峰值,这已经接近轻度认知障碍患者的水平了!这太不可思议了!”
林序接过报告,目光快速扫过那些彩色的脑区成像图。
数据确实显着,甚至超出了他最初的预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