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下那幅古画,只因画中人与他梦魇中的面容一模一样。
卖家叮嘱:“切勿装裱,勿近水火,子时勿观。”
他一一应下,却在某个雨夜,发现画中人的衣袂沾了湿痕。
收藏家朋友来访,瞥见画轴失声惊呼:“这是我曾祖日记里的‘活画’!它、它应该早已焚毁于大火!”
画中美人,眼珠转动,视线牢牢锁住了收藏家。
窗外惊雷炸响,收藏家面无人色,颤声道:
“古迹记载......活画现世,必饮一人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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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点击打着玻璃,绵密而又固执,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不停抓挠。
陈恪从一场深不见底的梦中挣脱,猛地坐起身,额角抵着冰冷的玻璃窗,急促地喘息。
又是那个梦。
无边无际的昏暗回廊,水汽弥漫,一个穿着旧式衣衫的身影背对着他,越走越远,他拼命想追上去,看清那张脸,脚下却如同陷在泥沼......
最后回眸的瞬间,那张惊鸿一瞥的面容,苍白,精致,带着非人间的诡艳,每一次,都让他心悸着醒来。
床头灯被按亮,昏黄的光晕驱不散雨夜的寒凉。他抹了把脸,目光落在靠墙书桌那卷未曾装裱的宣纸上。
就是因为它。
半个月前,一场不起眼的线下古籍拍卖会,压轴的便是这卷古画。
当它在屏幕上展开时,陈恪几乎停止了呼吸——画中那个倚栏望月的古装美人,那张脸,与他梦魇中反复出现、却始终无法清晰忆起的面容,分毫不差。
一种冰冷的宿命感攫住了他。他几乎是倾尽所有,以一个远超出预算的价格,将它拍了下来。
交割时,那个穿着灰布长衫、干瘦得像一枚旧书签的卖家,将画轴递给他时,手指冰凉,眼神里有种难以言喻的郑重。
“后生,”老人的声音沙哑,“画是好画,但规矩,你得记牢。”
陈恪当时心神不宁,只勉强点头。
“一,切勿装裱,就这么卷着收好。”老人竖起一根手指,接着是第二根,“二,勿近水火,一丝一毫也不行。”
最后,他顿了顿,浑浊的眼睛直直盯着陈恪,“三,子时勿观。切记,切记。”
他一一应下。
回家后,便将这画卷小心地用软布包裹,置于书桌一角,遵循着那三条古怪的禁忌。
他试着在白天展开过几次,阳光或灯光下,画中美人静谧无声,笔墨线条是老的,设色古雅,除了那令人心悸的熟悉感,并无更多异常。
他甚至开始怀疑,那场拍卖和卖家的叮嘱,是否只是自己因长期失眠而产生的又一场幻梦。
直到今夜。
窗外的雨声更急了,还夹杂着隐隐的风雷。陈恪鬼使神差地走到书桌前,解开了包裹的软布。
那卷宣纸静静地躺着,在台灯的光线下,泛着陈旧的微黄。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将画轴展开。
笔墨勾勒的美人依旧,云鬓花颜,衣带当风,倚着一段雕栏,背景是朦胧的月夜园林。一切似乎都与前几次观看时无异。
目光下落,定格在那垂落的宽大衣袂上。
那里,原本素白洁净的绢帛,此刻,竟浸染开一小片不规则的、深色的湿痕。
水渍?
墨渍?
不......
那痕迹的边缘带着一种微妙的浸润感,就像是......
刚刚被雨水打湿了一样。
陈恪的呼吸骤然停滞。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窜起,瞬间爬满了整个后背。
他猛地抬头看向窗户——关得严严实实,绝无雨水渗入的可能。书桌干燥,周围也没有任何水源。
这湿痕,是从画里,自己渗出来的。
他死死盯着那片湿痕,心脏擂鼓般狂跳。寂静的房间里,只有他粗重的呼吸声和窗外淅沥的雨声。就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