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朔王朝,国子监内。
赵清衡坐在书案前,面前摊开着经义,目光却毫无焦距。
指尖在微颤,脑海中反复回放着李苏航教他的那些图画——堡垒的裂缝、带锁的箱子、反问的箭头......
这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谋略”,像生硬的铁楔,敲打进他固有的认知里。
“清衡,你近日心神不属,所为何事?”博士威严的声音在上方响起。
赵清衡悚然一惊,连忙起身躬身:
“学生......学生只是在思索漕运之策,偶有所得,一时失神,请博士恕罪。”
他强压下狂跳的心,将李苏航分析的漕运框架,择其稳妥之处阐述了几句。
博士捻须听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最终点了点头:“见解虽显朴拙,倒也另辟蹊径。坐下吧。”
赵清衡松了口气,坐下的瞬间,后背已是一片冷汗。
他感到一双无形的眼睛正在暗处窥视着自己。是清天监吗?那日马车倾覆的瞬间,他清晰地看到远处巷口那几个戴着特有高帽的身影,冷漠得像是在看一场编排好的戏剧。
放学回府的路上,他刻意绕行,途经叔父所在的都察院附近。
果然,在街角,他瞥见了一个熟悉的高帽身影一闪而过。
他们果然在监视自己,甚至可能监视着与家族有来往的所有人。
压力像不断收紧的绳索。
他开始依循李苏航的图画策略行动。他不再去常去的书肆,与同窗的交谈也愈发谨慎。
夜里,他借着微弱烛光,在一张薄如蝉翼的纸上,用最小号的笔,记录下清天监人员出现的频率、时间、以及他们可能与哪位亲王门下的官员有过接触。
写完,便将纸卷成细条,塞进一枚中空的旧笔杆里——这是李苏航画的“带锁的箱子”的简陋实现。
他尝试着向那位在都察院任职的叔父委婉提及近来朝中风气,尤其是某些特权机构行事似乎愈发无所顾忌。
叔父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告诫道:“清衡,专心备考,莫问闲事。有些漩涡,不是你能沾染的。”
这话如同冰水浇头。他明白了,家族并非一无所知,但似乎选择了明哲保身。
他只能靠自己,和那个迷雾另一端、连面都未曾清晰见过的朋友。
现代,李苏航的日子同样不好过。
那个问他是否发现“宝藏”的同学,似乎对他的行踪格外感兴趣,几次三番试图套话。李苏航不胜其烦,只能尽量避开。
更让他心烦意乱的是,他发现自己的记忆开始出现极其细微的偏差。
他清楚地记得,本市地方志记载,清末有一位名叫“陈望”的知府,以兴修水利着称。
但当他为了验证某个想法去查阅最新版的市志电子档案时,却发现那位知府的名字变成了“陈朔”,生平事迹也略有出入,多了几分神秘色彩,甚至提及他晚年痴迷于“观星望气”。
“朔”......大朔!
李苏航的心脏猛地一缩。
这绝不是巧合!
赵清衡所在时空的痕迹,正在以一种诡异的方式,渗透进他的世界!
是因为他们频繁的接触,导致了某种“时空共振”吗?
他想起物理学上关于平行宇宙的某些猜想,冷汗涔涔而下。
他不敢再轻易将两个世界的信息做直接关联,生怕引发更不可控的后果。但他对“清天监”的调查却不能停止。
他换了一种方式,不再直接搜索可能触发“共振”的关键词,而是大量阅读关于神秘组织、符号学、古代秘闻的书籍,试图找到类似的模式。
同时,他也在为下一次“雾连接”做准备。他不再仅仅准备知识性的图画,而是开始画一些能传递力量和信念的东西——
比如紧紧握在一起的手,比如穿透乌云的阳光,比如在风浪中依旧稳固的船只。
他希望能给身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