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蔡琰的亲口应允,沈风心头一块大石轰然落地,连日奔波的疲惫仿佛也随之烟消云散。院中翠竹似乎更添青翠,连空气里都隐约浮动着清甜。他又与蔡琰说了些山阴之行的见闻,以及蔡邕的近况,这才心满意足地告辞,准备去给父亲写信。
谁知刚回到前衙书房,还未落座,便听得外头传来一阵急促豪迈的脚步声,有人洪亮地嚷道:“主公!主公可是回来了?甘宁求见!”
话音未落,一个身形矫健、衣着鲜亮的汉子已大步流星闯入,不是甘宁又是谁?他见到沈风,眼中一亮,抱拳行礼,语气里带着几分委屈与急切:“主公,您可算回来了!您再不来,宁这身骨头怕是要在陆上生锈发霉了!”
沈风见他这副模样,不由失笑,摆手示意他坐下:“兴霸莫急,你的来意,伯槐已同我说过。是我疏忽,让你久等。”
甘宁见沈风态度温和,立刻打蛇随棍上:“主公既已知晓,宁就直说了!组建水军绝非一日之功,船只打造、水手操训,样样都需时间,更少不了钱粮人手!如今江东水网密布,若无一支强劲水师,如何保境安民,又如何图谋将来?宁愿立军令状——只要主公允我再招募千名健儿,拨付相应钱粮,一年之内,必为主公练出一支可战之师!”
沈风沉吟不语,未直接回应钱粮之事,反而问道:“兴霸,若真让你练兵,你打算如何着手?选址、船型、战法,心中可有章程?”
一谈到本行,甘宁精神大振,侃侃而谈:“主公明鉴!宁以为,水军基地当选太湖之畔,水域开阔,便于操演,又可依托吴县为后盾。初始不必追求楼船巨舰,当以轻捷艨艟、走舸为主,灵活机动,先让士卒熟习江河水性。战法方面,宁昔日在巴蜀,惯用钩索、跳帮、火攻诸技,江东水泽连绵,正可大展拳脚!此外,还须广募熟谙水性的渔民、船工,加以编练…”
沈风静静听着,心中暗暗点头:甘宁不愧为史上留名的水战名将,并非一味莽撞,确有真才实学。待他说完,沈风才缓缓开口:“兴霸所言,甚合我意。水军是我未来所倚重,必当全力支持。”
甘宁闻言大喜,正要拜谢,却听沈风话锋一转:“然而,郡府钱粮紧张,亦是实情。若强征民力、加赋于民,非我所愿。”
甘宁脸色顿时一僵。
沈风微微一笑,续道:“因此,我意采用军屯之法。我可予你五千名额,许你在太湖沿岸择地立营。”
“五千?!”甘宁失声惊呼,眼睛瞪得滚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原以为能再添一千人已是极限,没想到沈风一开口就是五千之众,这等魄力,着实惊得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沈风不疾不徐,继续解释:“这五千人,半为兵,半为农。平日一半操练水战,一半垦殖屯田;农闲时合练,战时分派。所产粮秣,八成归公,充作军资,二成自留,用于改善士卒生活。如此,水师初建便可部分自给,不至过度消耗府库。待日后根基深厚,再图扩充。你以为如何?”
甘宁本是绿林豪杰出身,起初对农耕之事有些不以为然,可仔细一想,此法不仅解决了眼下最棘手的钱粮问题,更能让士卒扎根稳固,避免坐吃山空,确是立足长远之良策。他略一思忖,当即抱拳,声音洪亮:“主公英明!此法大善!宁愿领此命!只是…初始打造船只、购置器械的钱帛…”
“首批启动之资,我会让常功曹设法调拨于你。”沈风一锤定音,“兴霸,水军我便全权托付于你了。莫负我望。”
“主公放心!甘宁必效死力!”他轰然应诺,脸上尽是激奋与决然,转身便风风火火地要去寻常林落实具体事宜。
看着甘宁兴冲冲离去的身影,沈风嘴角噙着一丝笑意。他深知这位锦帆贼出身的猛将一旦得到施展的平台,必将爆发出惊人的能量。然而,这笑意未及眼底,便见虞翻与常林二人联袂而来,脸上皆带着凝重与不解。
“主公。”虞翻性子更急,率先开口,甚至省去了寒暄,“听闻主公允诺甘兴霸组建五千水军,并行军屯之法?此事……是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