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之经燕景骁这一提醒,猛地轻拍额头:“瞧我,光顾着战事和应付钦差,险些将苏姑娘最紧要的嘱咐忘了!”
他神色一正,对燕景骁道:“苏姑娘确实有所需。她并非无偿相助,而是需以我等这边的特定古物与她交换。因你上次给她的那枚“虎啸山林”之后,她特意提及,欲寻另一枚刻有‘雄狮怒吼’图样的同样玉制的玉佩。”
“‘雄狮怒吼’玉佩?”燕景骁闻言,蹙眉思索起来,“这等纹饰,倒是少见。似乎……有些印象。”他努力在记忆中搜寻着。
沈砚之见状,心中一紧,忙问:“景骁,你可知何处能寻得?或是见过类似之物?此物对苏姑娘似乎极为重要。”
燕景骁沉吟片刻,语气审慎:“末将不敢断言。只听祖父提过,‘虎啸山林’玉佩乃靖太祖御赐,另有一枚‘雄狮怒吼’与之成对,二者皆出自靖朝玉雕大师‘鬼手刘’之手。”
他顿了顿,补充道:“传闻太祖曾言,‘雄狮怒吼’需留予日后继承大靖江山的皇子皇孙。照此推断,这枚玉佩眼下该还在陛下手中。”
“景骁,既在父皇手里,那便是难如登天了——除非我能坐上那至尊之位……”沈砚之话音渐沉,难掩焦躁。
“三殿下!”燕景骁急忙打断,声音压得更低,“当心隔墙有耳!”
“是……景骁说得对,这谋逆之话怎能随便出口……”沈砚之话音未落,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去而复返的燕策,已出现在门口。
“燕将军,我……”沈砚之猝不及防,话到嘴边竟顿住了。
燕策目光如电,缓缓扫过帐内略显局促的两人,最后定格在沈砚之脸上。
“殿下,”燕策的声音沉稳,听不出喜怒,却自带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压,“老夫似乎听到……‘雄狮怒吼’?还有陛下?”
他迈步走进帐内,厚重的战靴踏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每一步都仿佛敲在沈砚之和燕景骁的心上。
帐内空气几乎凝固。
“父亲……”燕景骁喉结滚动,声音里掺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惶恐。
他太清楚父亲的脾性,一生唯忠大靖,唯忠朝廷。即便陛下对他百般猜忌、三番五次刻意刁难,连军粮都克扣拖延,父亲也从未有过半分背叛之心。
方才三殿下那番觊觎皇位的话,若是落在父亲耳中,必定会惹得他动怒不悦。
可谁也没料到,燕策接下来的话,竟让两人悬在半空的心瞬间落了地。
他抬手按了按眉心,一声轻叹漫在空气中:“方才你们的话,我约莫听了个大概。若想成大事,最先要学的,便是沉住气……”
这话入耳,燕景骁与沈砚之几乎是同时松了口气,紧绷的肩线也悄悄垮了几分。
沈砚之迎上了燕策威严的目光,语气尽可能平静地开口:“将军来得正好。此事……正需与将军商议。”
他斟酌着用词,既不能暴露苏念禾空间的秘密和交易的本质,又需让燕策明白此事的重要性:“苏姑娘……她助我军良多,然其所行之事,似有特定法则约束。她所需之物,并非寻常金银,而是……”
他刻意模糊了概念,“此前景骁的那枚‘虎啸山林’玉佩,似乎便符合她的要求。而如今,她明确提及,需一枚与之成对的,‘雄狮怒吼’玉佩。”
燕策浓眉紧锁,静静听着,并未打断。
沈砚之继续道,语气沉重了几分:“方才与景骁推测,此物若真与‘虎啸山林’成对,又关乎太祖遗训与继承人之位……极大可能,正在父皇手中。”
他说到此,停顿了一下,观察着燕策的反应。
老将军面色沉静,唯有眼底深处掠过一丝锐光。
“殿下可知,”燕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若此物真在陛下手中,意味着什么?又可知,私下图谋此物,一旦泄露,是何等罪名?”他的目光如实质般压在沈砚之身上。
“砚之明白。”沈砚之迎着他的目光,毫不退缩,声音里带着一丝决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