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两人就要争执起来,一向沉稳持重的周老连忙上前打圆场,他拉住孟老的胳膊,温和地劝解道:
“孟兄,孟兄!消消气,你还不了解这墨老弟的脾气吗?他是什么人,你我又不是不知道?”
周老一边说,一边给孟老使眼色,示意他冷静,随即又转向墨天穹和苏念禾,语气平和却带着定调子的分量,“不过,墨老弟既然诚心要买,我们几个老家伙也都在场,总不能让你学生吃了亏。依我看,不如这样……”
他目光扫过在场的李老、张老、王老等人,继续道:“咱们就借着这个机会,一起上手,仔细品鉴品鉴这枚扳指。
既然墨老弟断言它与大靖武帝有关,我们更要慎重,务必鉴定清楚,然后根据其材质、工艺、传承、历史价值,综合评定一个相对公允的市场参考价。
至于最终卖与不卖,以何价成交,自然还是由念禾自己决定。诸位觉得如何?”
“周老所言极是!”
“正该如此,谨慎为好。”
“理当如此,不能草率。”
李老、张老等人纷纷点头称是。
他们都是真正的行家,深知这枚扳指若真如墨天穹所言,其意义非同小可,绝不能等闲视之。
瞬间,几位业界泰斗的目光再次聚焦,不过这次,对象从《竹林七君子图》转移到了这枚突然杀出的“黑马”——羊脂白玉扳指之上。
他们纷纷掏出随身携带的放大镜、强光手电,神情严肃地围拢过来,准备对这枚可能牵动着一段隐秘历史的玉扳指,进行一次最高规格的“会诊”。
二楼的气氛,再次变得凝重而充满学术探究的张力。
墨天穹对那边热火朝天的讨论恍若未闻,他慢悠悠地踱到那张沉静散发着幽香的红木椅旁,稳稳坐下,甚至还自顾自地拎起旁边小几上的紫砂壶,给自己斟了一杯已然微凉的茶。
他呷了一口,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似乎对茶温不甚满意,但随即又舒展开,仿佛心思全然不在此处。
他抬起眼,见苏念禾仍站在原地,目光还焦着在几位老先生和那枚扳指上,便招了招手,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丫头,过来坐。”
苏念禾心下疑虑丛生,不知这让人捉摸不透的老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她依言走过去,在墨天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脊背挺得笔直,双手交叠放在膝上,姿态端庄却难掩一丝戒备。
时间在沉默中一分一秒流逝,只有那边传来的压低了的、关于“玉质肥厚”、“金沁入骨”、“砣工痕迹”的只言片语,更衬得他们这一角的寂静有些诡异。
墨天穹只是慢条斯理地品着那杯凉茶,目光偶尔扫过展柜中的扳指,深邃难测。
足足沉默了五分钟后,墨天穹才将手中的茶杯轻轻放回桌上,发出“咔哒”一声轻响,打破了凝滞的空气。
他看向苏念禾,开口了,声音带着一种经过岁月沉淀后的沙哑和笃定:
“丫头,”他省去了客套的称呼,语气竟带上了一丝近乎长辈的、却又不容反驳的意味,“你那玉扳指,心里有意向卖吗?”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如鹰,补充道,“放心,我墨天穹既然看上了,绝对不会让你吃亏。”
苏念禾心念电转,斟酌着用词:“墨老,宝物寻得有缘人,自然是可卖的。只要……价格合适。”
“哦?”墨天穹眉毛微挑,身子向后靠进椅背,带来一股无形的压迫感,“那丫头你心里,觉得什么价码才算合适?不妨说说看。”
苏念禾谨慎地回答:“我想,还是等孟老、周老、张老、李老、王老他们几位鉴定完毕,给出一个相对公允的参考之后……”
“你指望那几个老东西?”她话音未落,墨天穹便嗤笑一声打断,语气里满是不加掩饰的轻蔑,同时将手中的茶杯往硬木桌面上不轻不重地一顿,杯中的凉茶溅出几滴,在光滑的桌面上留下深色的水渍,
“他们围着那幅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