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对着那面斑驳的镜子，开始酝酿情绪。她回想自己这十年，回想陆北辰的背叛，回想无家可归的狼狈，回想被媒体围攻的绝望……那些被她强行压制的痛苦和愤怒，此刻被她小心翼翼地释放出来，与柳如烟的绝望融为一体。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神逐渐变得空洞，绝望，一丝猩红爬上眼底。
然而，当她站到拍摄位置，灯光打亮，摄像机对准时，她却总觉得差了一点什么。她的表演是痛苦的，是崩溃的，但似乎……缺少了一种更复杂的、属于柳如烟独有的、在绝望中滋生出的那一丝不甘和狠厉。
她演了两条，郑龙导演看着监视器，眉头微蹙，虽然没有直接否定，但显然不太满意。
“情绪到了，但层次不够。”郑龙言简意赅，“休息十分钟，你再找找感觉。”
林微光走到一旁，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闭上眼睛，努力思索着问题所在。她知道郑导要的是什么，但那个关键的“点”，她始终抓不住。
片场暂时休息，工作人员各自忙碌。白晓荷和几个跟她交好的小演员坐在不远处的太阳伞下，喝着冰饮，说说笑笑，目光偶尔扫过独自站在角落、眉头紧锁的林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还以为多厉害呢，关键时刻还是掉链子。”
“就是，郑导要求多高啊，这场戏过不了，有她受的。”
“晓荷姐，还是你厉害，一条过。”
白晓荷得意地抿了一口饮料，刚想说什么，目光随意地扫向片场入口处，突然顿住了。
只见入口处一阵小小的骚动，一个穿着简约白色衬衫、黑色高腰西裤，气场强大的女人，在一名助理的陪同下，步履从容地走了进来。她墨镜推至头顶，露出一张精致冷艳、辨识度极高的脸庞，目光淡淡扫过片场，自带一种生人勿近的疏离感。
是苏蔓！
她怎么来了？
整个片场似乎都因为她的到来而安静了一瞬。苏蔓如今的身份地位，她的突然现身，无疑投下了一颗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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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龙导演也看到了她，起身迎了上去，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意：“苏蔓？你怎么有空过来？”
“郑导，”苏蔓与郑龙握了握手，语气还算客气，“正好在附近谈事，听说您在这儿拍戏，过来探个班，顺便看看景深。”她的目光自然地投向正在补妆的男主角陈景深。
陈景深也笑着走了过来，两人寒暄起来。
苏蔓的到来，吸引了片场绝大部分的注意力。没有人再关注那个还在为戏苦恼的林微光。
林微光在苏蔓进来的那一刻，就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她看着那个光芒万丈、被众人簇拥的女人，再对比自己此刻的狼狈和困境，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
她低下头，不想与苏蔓有任何视线接触，只想把自己藏起来。
然而，就在她转身，想找个更偏僻的角落时，苏蔓却在与陈景深说话间隙，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全场，最终，落在了独自站在阴影处的林微光身上。
她的脚步微微一顿。
然后，在所有人讶异的目光中，苏蔓偏离了原本走向陈景深的方向，径直朝着林微光所在的位置，走了过来。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像鼓点一样，敲在林微光的心上。
她想躲，却无处可躲。
苏蔓在她面前站定，清冷的目光落在她因为焦虑而有些苍白的脸上，停留了两秒。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息看着这一幕。这对争斗了十年的对手，在片场狭路相逢，会发生什么？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苏蔓红唇微启，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林微光，以及离得近的几个人的耳中。
她没有嘲讽，没有问候，只是看着她，用一种近乎专业的、冷静的语气，淡淡地说了一句：
“绝望到极致的人，眼神是空的，但攥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