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的肩膀开始无法控制地、细微地抽搐起来,那不是表演,是情绪满溢到身体无法承载时,产生的生理性痉挛。
监视器后,张野导演死死地盯着屏幕,拳头不自觉地握紧,连呼吸都放轻了。李教授原本平静的脸上,也露出了极为专注和动容的神色。
整个片场,落针可闻。只有林微光那破碎的、带着血泪的哀鸣,在空旷的车间里低回盘旋。
“我求求你……救救孩子……”
“我当牛做马……我还你……我一辈子都还你……”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微弱,仿佛生命力正在随着这些哀求一点点流逝。她甚至不再看那个邻居老板,只是茫然地看着虚空中的某一点,眼神空洞得吓人。
就在这时,一滴眼泪,毫无预兆地,从她干涩的眼眶里滑落。不是汹涌的泪河,只有那么一滴,浑浊的,滚烫的,顺着她憔悴的脸颊滑下,滴落在积满灰尘的地面上,瞬间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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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滴泪,不是挤出来的,是承载了太多苦难后,自然而然,满溢出来的。
它比之前任何一次嚎啕大哭,都更具震撼人心的力量。
“卡!”
张野导演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激动。
这一声“卡”,仿佛隔了一个世纪才传来。
林微光还跪在地上,维持着那个姿势,久久没有动弹。她似乎还没有从那种极致的、属于王秀兰的绝望情绪中抽离出来。
助理连忙拿着毯子和温水跑过去,小心翼翼地扶她起来。
张野导演和李教授几乎同时从监视器后快步走了过来。
“微光!这条……这条太好了!”张野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哽咽,“就是这种感觉!绝望,卑微,但又带着一种……连自己都厌恶的、不得不如此的麻木!太好了!”
李教授看着林微光,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睛里,此刻也闪烁着毫不掩饰的赞赏和……欣慰。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拍了拍林微光的肩膀:“成了。”
这两个字,从他口中说出,分量极重。
林微光裹着毯子,手里捧着那杯温水,指尖依旧冰凉,还在微微颤抖。她看着激动不已的张野和难得露出赞许神色的李教授,又看了看周围工作人员那写满敬佩和松了一口气的眼神,心中百感交集。
她做到了。
在苏蔓那通如同当头棒喝的电话之后,她终于打破了那层壁垒,真正地“成为”了王秀兰。
一种巨大的、劫后余生般的虚脱感和成就感,交织着涌上心头。
她下意识地看向杨经理的方向。
杨经理也正看着她,脸上那职业化的微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认真的、带着评估意味的审视。她对着林微光,微微颔首,然后再次低下头,在平板电脑上快速记录起来。
这一次,林微光看到,她在记录的同时,手指在屏幕上滑动,似乎……是在发送信息?
是发给苏蔓吗?
在向她汇报,这块“材料”,终于经受住了最关键的一次淬火,展现出了她所期待的……锋芒?
接下来的拍摄,变得异常顺利。
突破了那道心理障碍后,林微光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表演状态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她不再需要刻意去“演”,王秀兰的灵魂仿佛已经与她共生,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自然而然地带着那个人物的烙印。
无论是与病弱儿子的温情互动,还是在街头为了生存与小贩锱铢必较,抑或是独自一人时那死寂般的沉默……她都信手拈来,浑然天成。
连那些最挑剔的、来自苏蔓团队的专家们,都很难再找出什么明显的瑕疵。他们更多的时候,是在欣赏,是在记录这种“人戏合一”的状态所能创造出的、震撼人心的表演力量。
剧组的气氛也随之一变。之前的压抑和紧张被一种创作的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