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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枉?”宋清辞冷笑一声,目光如冰刃般扫过郑伦,随即转向御座,从容不迫地从袖中取出一本薄薄的册子,双手呈上,“陛下,臣并非空口无凭!此乃臣在北境时,命人暗中记录的部分劣质军械入库、分发记录,以及对比往年同批次军械的耗银数额!更有部分前线将士关于军械易损、不堪使用的联名手印为证!此外,臣已查明,去岁拨付给武库清吏司的一笔专款,其中有三千两白银,最终流入了城南‘隆昌号’铁匠铺,而此铺,正是郑伦妻弟所开设!账目、人证、物证关联,请陛下明察!”
高公公立刻上前,接过那本册子,恭敬地呈递给承天帝。
承天帝接过册子,缓缓翻开。殿内寂静得可怕,只剩下纸张翻动的轻微沙沙声。皇帝的面容隐藏在冕旒之后,无人能看清他的表情,但那股无形的威压,却让郑伦额头瞬间布满了冷汗,双腿也开始不受控制地打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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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文正终于不再沉默,他缓缓出列,躬身道:“陛下,军械制造,关乎国本,不容有失。宋将军所奏,事关重大,不可不查。然,仅凭一本册子,以及一些未经核实的所谓‘人证物证’,便断定一位五品官员贪墨,是否过于草率?或许其中另有隐情,或是下面办事之人出了纰漏,郑郎中失于察查,亦未可知。老臣以为,当交由三司会审,细细查证,方可水落石出,既不冤枉忠良,也不放过蠹虫。”
他这番话,看似公允,实则是在为郑伦开脱,将个人贪墨模糊为“失察”,并试图将事情拖入漫长的三司会审程序,以便从中运作,争取时间。
宋清辞岂能让他如愿?她立刻接口,声音铿锵:“柳相所言极是,军国大事,确需谨慎!然,北境将士浴血奋战,却因劣质军械而枉送性命者,不知凡几!他们的血,等不了三司漫长的会审!他们的冤,需要即刻昭雪!陛下,证据在此,脉络清晰,只需派人即刻查封‘隆昌号’,提审相关人等,与郑伦当堂对质,真假立判!若臣所奏有半分不实,臣愿领欺君之罪!”
她步步紧逼,毫不退让,将柳文正“拖延”的意图直接堵死!
萧景珩此时也适时出列,声音冷冽:“父皇,儿臣在北境,亦多次接到军中关于军械质量的禀报,确有其事。宋将军所奏,绝非空穴来风。为安边关将士之心,正朝廷法度,此事当速查速决!”
有了萧景珩的明确支持,以及宋清辞掷地有声的举证,形势瞬间逆转!
承天帝合上册子,目光如电,射向已经面如死灰的郑伦:“郑伦,你,还有何话说?”
“臣……臣……”郑伦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筛糠,语无伦次,“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是……是臣一时糊涂……是臣妻弟他……”
“够了!”承天帝厉声打断,声音中带着雷霆之怒,“身为朝廷命官,掌管军械要务,竟敢如此胆大包天!来人!摘去他的官帽,剥去官服,打入天牢!着刑部、大理寺、都察院,即刻会同审理此案,限十日之内,给朕查个水落石出!涉案人等,一律严惩不贷!”
“遵旨!”殿前侍卫如狼似虎般上前,将瘫软如泥的郑伦拖了下去。
承天帝的目光再次扫过全场,最后在宋清辞身上停留片刻,沉声道:“宋爱卿心系军国,勇于任事,朕心甚慰。望尔等臣工,皆以此为鉴,克己奉公,莫负朕望!”
“臣等谨遵圣谕!”
山呼声中,第一次大朝会,以宋清辞一场犀利果决、证据确凿的弹劾,震惊四座,初露锋芒而告终。
退朝之时,宋清辞能清晰地感觉到,投向她的目光已然大变。多了敬畏,多了忌惮,也多了……更加深沉冰冷的敌意。
柳文正从她身边走过,脚步未停,甚至连看都未曾看她一眼,但那瞬间掠过她身侧的低沉话语,却如同毒蛇般钻入她的耳中:
“宋将军,好手段。只是,这京城的水,深得很,小心……淹着。”
宋清辞面色不变,仿佛未曾听见,只是微微扬起下巴,目光坚定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