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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潇轻笑一声。
他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这个月送去的孝敬又多了三成，足够堵住任何人的嘴。
更妙的是天戮盟越是臭名昭着，流云圣地就越放心。
传令下去，下个月开始，在三州推行《均田令》。
夜风送来远处运河工地的号子声，与学堂的读书声交织在一起。
此时王潇摸了摸腰间的香囊，贺州紧邻青州，是时候去看看那未来女帝了。
青州。
青山派议事堂内檀香袅袅，却驱不散众人眉间的阴霾。
掌门邱玄机摩挲着早已凉透的茶盏，抬眼扫过在座众人：
近日青州涌入大批云贺两州的逃难弟子，各堂需严加约束门下，莫要生事。
掌门师兄多虑了。
执法长老吴天雄捋着花白胡须，那些丧家之犬，哪敢在我青山派地界放肆？
“只是这天戮盟来势汹汹，仅用数月便吞并了云贺两州，虽然打着围剿魔教的旗号，但谁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窗外的雨声忽然变大，衬得堂内愈发压抑。
圣地竟如此偏袒，实在令人心寒。
财务长老赵无涯从袖中掏出一封密信，信上是天戮盟送往流云圣地的礼单明细，不知被谁传了出来。
那串数字让在座众人呼吸都为之一滞——
明珠百斛，各色奇珍异宝不计其数。
呵......吴天雄冷笑一声，若有人这般孝敬我，我也偏袒。
年轻些的几位长老面露愤懑，却无人接话。
江湖早已不是快意恩仇的年代，利益二字，才是如今的门派生存之道。
穆正英独自站在窗前，任由雨丝打湿衣襟，作为外事长老的他刚从天戮盟治下的贺州归来。
那里没有了以往的帮派横行，没有苛捐杂税，田间劳作的农夫甚至会对着巡逻的黑甲武士憨笑。
穆长老怎么看？邱玄机突然发问。
堂内瞬间安静。
所有人都知道，这位素来刚正的外事长老，是派内唯一亲眼见过天戮盟治世的人。
我......
穆正英攥紧拳头，又缓缓松开，我看到贺州的孩童在学堂诵读《论语》，看到流民分到了田地，看到市集商贩不必再交保护费......
荒唐！
赵无涯厉声打断，那些都是天戮盟收买人心的手段！你可知道他们屠灭了多少门派？
穆正英没有争辩。
他想起在贺州边境见到的那座京观——
一千颗抵抗者的头颅垒成金字塔，最顶端是贺州盟主的首级，怒目圆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