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以前那个闷葫芦判若两人。
这事很明显。王潇压低声音,刘大刘二那两个泼皮来闹事,跟王员外一家同归于尽了。
王有才嘴角抽了抽:这话说出去谁信?
他指了指院里护院的尸体,“且不说那俩货本就是王员外豢养的,就算果真如你所言,他俩能放倒这么多练家子?
王潇默然片刻后幽幽开口:要是这个说法行不通,村里可要倒大霉了。
王有才一愣,狐疑地上下打量片刻。
这家的顶梁柱去世后,自己也接济过王潇几次,但他每次都是低着头红着脸,连句完整话都说不利索。
今儿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能说会道了?
两人沿着村道慢慢走着,王有才的眉头越皱越紧。
要是报官说是强盗干的,王潇慢悠悠地说,官府肯定要组织剿匪,您知道的,这剿匪可是门好生意......
王有才脸色更难看了。
可不是嘛,去年隔壁村报了个匪患,县衙收了二十两车马费,结果连个土匪影子都没见着。
后来那村子交不出第二笔银子,愣是被安了个的罪名,现在还有人在大牢里蹲着呢。
可要是不报官...王有才搓着手,这么多条人命...
王潇突然停下脚步,指了指远处的王家大宅:
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放火烧了,就说刘大刘二和王员外分赃不均,火并的时候把宅子点着了。
银子虽然烧没了,但田地还在。村里可以捐给县衙......
王有才猛地抬头,眼睛瞪得溜圆。
这主意可太踏马狠了!
但转念一想,又确实能解决问题。
知情不报,官府最多找个由头勒索一番,但若是把王员外的田地都捐出去,那岂不是可以和上面打好关系?
哪怕真的是强盗所为,他们抢完王员外应该已经吃了个脑满肠肥,看不上自家这些贫苦百姓。
至于报仇,自己完全没有这个想法,村民也不存在这个念头。
可是...
王有才表面上还有些犹豫。
王叔,王潇意味深长地说,村里人欠的债...
这句话像是一道闪电劈在王有才脑门上。
对啊!王员外一死,那些借据地契不就...
他偷偷瞄了眼王潇,这后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精明了?
正说着,大院方向突然传来一阵欢呼,原来几个胆大的村民已经撬开了王员外家的粮仓,正往外搬粮食呢。
我的老天爷!
王有才一拍大腿,这帮兔崽子要造反啊!
王潇却笑了:王叔,难不成你要帮理不帮亲?
王有才眼珠一转,突然明白了什么。
片刻后他叹了口气,大步走向祠堂:都给我住手!这些粮食...这些粮食要统一分配!
村民们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更大的欢呼声。
王有才站在粮袋上,开始指挥众人登记造册。
谁家借了多少,谁家被强占了多少地,一笔笔都要算清楚。
王潇站在人群外围并未凑近,而是从怀里掏出火折子,轻轻一吹,火苗蹿了起来。
王员外啊王员外,你这一死,倒是做了件好事。
火势越来越大,很快吞没了整个宅院。
浓烟滚滚升起,在朝阳的映照下像是一条通往天际的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