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厚重的妆容让她感觉皮肤僵硬,但她的脊背挺得笔直,如同绷紧的弓弦。
霜序和其他陪嫁侍女早已被王府的嬷嬷“请”到了外间,偌大的新房内,只剩下她一个人,以及那对燃烧时偶尔发出轻微“噼啪”声的喜烛。寂静被无限放大,门外隐约传来的、属于王府侍卫巡逻时整齐划一的沉重脚步声,规律地敲打着地面,更显得这新房如同被隔绝在喧闹世界之外的孤岛,冰冷而危险。
时间在寂静中流淌,每一刻都格外漫长。安湄低垂着眼,目光落在自己交叠放在膝上的双手上。指甲修剪得很整齐,涂着鲜红的蔻丹,在烛光下反射着妖异的光泽。她的指尖,却在无人可见的广袖深处,一遍又一遍,描摹着袖袋里那块花月楼令牌的轮廓。那冰冷的触感,那熟悉的、凌厉的曼陀罗花纹,是她此刻唯一能抓住的、来自过去的力量。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时辰,也许更久。
“吱呀——”
沉重的雕花木门被从外面推开,发出滞涩的声响。
一股浓烈的酒气混杂着夜间的寒气,猛地灌入这间被合欢香熏得发闷的新房。随之而来的,是那股安湄白日里在城门口就曾清晰感知到的、强大而冷冽的气场——如同出鞘的利刃,带着毫不掩饰的锋芒与压迫感,瞬间席卷了整个空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