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霜序肃然。
“第二，通知我们在晟国户部、漕运司及宫中的所有暗桩，尤其是盯住仓部司主事和与之勾结太监的那条线！将我们目前掌握的、指向户部内部‘狸猫换太子’的所有间接证据、证人线索，全部整理成册，三日后，我要用！”安湄眼中寒光闪烁，“陆其琛要掀桌，我们就帮他添一把火，把这潭浑水彻底搅翻！但记住，核心证据，必须握在我们自己手里！”
“第三，”安湄的目光投向窗外陆其琛消失的方向，“动用我们在王府内部最深的那颗‘钉子’，查！查陆其琛是如何得知听雪轩暗语的！查他手里那份名单的来源和真伪！查他书房周围所有的明哨暗哨、机关布置！三日之内，我要书房及周边区域最详细的布局图！包括……他可能藏匿名单的位置！”
“属下遵命！”霜序感受到安湄话语中的森然杀伐之意，心神凛然。
“还有，”安湄的声音忽然低沉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通知抚远郡附近据点，加大流民救助力度，寻找宋文宸遇刺目击者之事，不惜代价！昭国若乱，唇亡齿寒。”
“是！”霜序领命，身影迅速融入黑暗。
书房内重归死寂。安湄独自走到书案前，拿起陆其琛方才翻动过的那本闲书。书页间，似乎还残留着他指尖淡淡的松墨冷香。她翻开书页，里面夹着一张不起眼的、绘制着王府部分简图的素笺——这是她之前故意留下的“破绽”。
陆其琛看到了吗？他刚才的翻动，是刻意还是无意？他是否也在试探她的布置？
安湄将素笺抽出，在烛火上点燃。火苗吞噬着脆弱的纸张，映亮她沉静如水的面容。那双深潭般的眼眸里，再无半分迷惘和柔弱，只剩下冰冷的算计和破釜沉舟的决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