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身沉重的腐朽与外力轻轻一推下,轰然坍塌。
当陆其琛亲率的大军,踏着冬日清晨未散的寒霜,兵临渊国都城那高耸却已显破败的城墙之下时,看到的并非严阵以待的守军,而是洞开的城门和城内升腾的滚滚黑烟。恐慌的乱民如同决堤的洪水,从各个城门涌出,哭喊声、抢夺声、马蹄践踏声交织成一片末日图景。守城的士兵早已溃散,或者干脆加入了趁火打劫的行列。象征着皇权的宫城方向,火光冲天,浓烟蔽日,那是绝望的太监宫女和趁乱涌入的暴民在最后的疯狂。
没有抵抗。或者说,任何零星、自发、不成体系的抵抗,在晟国铁骑冰冷的洪流面前,如同浪花撞上礁石,瞬间粉身碎骨。陆其琛没有遭遇任何像样的阻击,便如同利刃入腐肉般,直插渊国的心脏——皇宫。
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比溃败的渊国残兵更快地飞越千山万水,传到了晟国镇北侯府。
彼时,安湄正坐在暖阁的窗边,手中拿着一卷书,目光却有些空茫地落在庭院里那几株覆着薄雪的耐寒药草上。她穿着素雅的浅碧色宫装,气色比引动焚天火柱后好了许多,但眉宇间依旧萦绕着一种挥之不去的、冰雪般的沉静与疏离。
一名陆其琛的心腹侍卫,带着一身风尘和难以抑制的激动,快步穿过回廊,在暖阁外单膝跪地,声音洪亮而清晰:
“启禀王妃!王爷捷报!渊国都城已破!伪帝萧慎之,于我军破城前夜,重伤呕血,暴毙于深宫!渊国伪太子及一干宗室权贵,尽数被俘!伪朝…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