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自主地飘向帐角。看着墨菊小心翼翼地为白芷擦拭额角的冷汗,看着她毫无生气的侧脸,心口那沉重的钝痛中便夹杂着更尖锐的刺痛。他低声询问墨菊情况,得知她气息虽弱但尚算平稳,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一丝。
“药材……还没到吗?”他沙哑地问,语气中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焦灼。
“公子,刚有快马来报,已入城了,正全力搜罗,很快就能送来!”侍卫连忙回禀。
安若欢闭了闭眼,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舆图的边缘,冰凉的触感让他保持清醒。他分出一缕心神,对另一名侍卫低语:“待药材送到,先将最好的百年老参切片,用玉碗盛着,以晨露化开,每隔半个时辰,喂白姑娘含服一片……固本培元的汤药,要用文火慢炖四个时辰以上……还有,王爷那边的解毒……让军医先稳住,等城中擅毒的大夫来……” 事无巨细,仿佛安排这些,能稍稍缓解他心中那份沉甸甸的、名为“白芷”的牵挂。
夜,深了。
寒风呼啸着穿过营寨,吹得火把明灭不定。营寨外,死寂的焦土上,偶尔传来几声野狗的哀嚎和伤兵垂死的呻吟,更添几分肃杀。
安若欢依旧强撑着,坐在舆图前。他裹紧了墨菊强行给他披上的厚重狐裘,身体深处透出的寒意却怎么也驱不散。蛊毒的阴冷如同跗骨之蛆,心脉的损伤如同沉重的枷锁。他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只有那双眼睛,在昏暗中依旧燃烧着不肯熄灭的火焰,死死盯着舆图,仿佛要将那冰冷的线条烙印进灵魂深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