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凄厉的喊声划破夜的死寂!一名浑身浴血的斥候跌跌撞撞冲入大帐,声音带着极度的惊恐:“东南!乱石坡!发现大量敌军!他们…他们真的从地底钻出来了!正在冲击我伏兵!”
来了!安若欢眼中寒光爆射!他猛地站起,动作牵扯得眼前一阵发黑,身体晃了晃,被侍卫及时扶住。他一把推开侍卫,强撑着站稳,声音如同出鞘的利剑,瞬间传遍整个大营:
“敌袭东南!按预定部署!所有伏兵,点火!封路!辕门守军,分出一半弓弩手,目标乱石坡方向,覆盖射击!压制敌军后续!其余各部,坚守岗位,严防声东击西!”
命令如同冰冷的链条,瞬间将整个营寨的防御体系激活!
“轰——!”
“啊——!”
东南方向,乱石坡下,冲天的火光伴随着凄厉到骇人的惨嚎骤然爆发!浓烟裹挟着皮肉焦糊的恶臭滚滚而起!安若欢预判的秘道入口,变成了萧景琰奇兵的地狱!提前埋伏的晟军精锐将滚烫的火油倾泻而下,点燃了狭窄的地道入口和试图涌出的敌军!熊熊烈焰瞬间吞噬了冲在最前面的士兵,狭窄的空间成了无法逃脱的熔炉!后续的士兵被火焰和浓烟逼退,在洞口自相践踏,乱作一团!
“放箭!”辕门分出的弓弩手将复仇的箭雨泼向乱石坡方向,压制着侥幸冲出火海或试图从其他方向攀爬的零星敌军。
萧景琰精心策划、寄予厚望的奇袭,在安若欢精准到恐怖的预判下,刚刚开始便化作一场惨烈的闹剧!火光映红了半边夜空,也映照出远处山峦上,萧景琰那因暴怒和绝望而扭曲到极致的狰狞面孔!
“安——若——欢——!”他如同受伤的野兽,发出泣血般的咆哮,声音充满了刻骨的怨毒和无边的疯狂!他最后的底牌,被那个他视为废物的病秧子,用最残忍的方式撕得粉碎!
营寨内,士兵们看着东南方那炼狱般的景象,听着敌人绝望的哀嚎,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一丝,看向中军大帐方向的目光充满了狂热的敬畏。那个在灯火下强撑的身影,此刻在他们心中,已如定海神针,如不败的军神!
安若欢站在帐口,寒风吹拂着他单薄的衣袍。他遥望着那片燃烧的火海,听着萧景琰绝望的嘶吼,脸上没有任何胜利的喜悦,只有一片深沉的疲惫和冰冷的决绝。心口的剧痛如同潮汐般阵阵涌来,蛊毒的阴寒几乎要冻僵他的四肢。他扶着门框的手指因用力而骨节发白。
“公子!药材送到了!大夫也到了!”一名侍卫激动地冲过来禀报。
安若欢猛地回头,目光瞬间越过侍卫,落在被小心翼翼抬进营区的那几个密封的锦盒上,最后,急切地投向帐内角落那个依旧无声无息的身影。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所有身体的不适,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快!请大夫先去看王爷!最好的参露,立刻给白姑娘送去!” 他自己身上的伤痛仿佛在这一刻被暂时遗忘,所有的注意力都系在了那个为他燃尽生机的女子身上。
他转身,步履有些虚浮却异常坚定地走回帐内。战斗远未结束,萧景琰的疯狂只会变本加厉。但此刻,他必须亲眼确认,那续命的参露,是否能滋润她干涸的生机。黎明前的黑暗依旧漫长,但他知道,自己必须,也一定会撑下去。为了这座营寨,为了陆其琛,更为了……那个清冷如月、此刻却脆弱得让他心痛的影子。他这条命,和她紧紧相连。
墨菊早已含泪接过盛在玉碗中的参露。那露水清澈,百年老参被捣碎后沉淀在碗底,散发出浓郁却温厚的生命气息。她跪坐在白芷身旁,用最柔软的银匙,极其小心地撬开那毫无血色的唇瓣,将三滴珍贵的参露滴入她口中。安若欢就站在几步之外,身体因剧痛和疲惫而微微摇晃,视线却一瞬不瞬地紧锁着白芷的反应。他看到她纤长的睫毛似乎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那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的呼吸,仿佛在参露入喉的瞬间,有了一丝极其微弱的起伏。
就是这微乎其微的反应,却像一道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