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诚的悔过和同仇敌忾的决心,暂时强行弥合了。
安湄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冰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微光。她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根本的矛盾并未解决。但至少,陆其琛用最直接也最惨烈的方式,暂时稳住了军心。
静室内,安若欢再次短暂苏醒。 这一次,他的意识似乎更清晰了一些。他听到了外面隐约传来的“报仇”的怒吼声,也看到了守在他榻边,因为过度劳累而靠在一旁小憩、却依旧紧握着他手的白芷。
他的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久久没有移开。然后,他极其缓慢地、用尽全身力气,将自己的另一只虚弱无比的手,轻轻覆在了白芷的手背上。
仿佛是一个无声的承诺,也是一种深沉的依赖。
白芷在浅眠中似乎有所感应,睫毛颤动了一下,却没有醒来,只是无意识地更紧地回握住了他的手。
熹微的晨光艰难地刺破厚重云层,却驱不散行宫内外弥漫的沉重与肃杀。一夜惊心动魄,安若欢险险度过药力最凶猛的阶段,情况趋于稳定,甚至恢复了些许清醒的微光。陆其琛的血誓暂时凝聚了军心,但每个人都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短暂而脆弱的平静。
安湄没有丝毫松懈。她深知萧景琰绝不会因一次挫败而罢手,相反,只会更加疯狂。她加派了更多暗哨,甚至动用了安家秘传的几种侦测陷阱和毒物的手段,将行宫核心区域守得如同铁桶一般。同时,她开始秘密筹划下一步行动——不能永远被动困守于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