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柱子抽气的声音。
她抬头看向孙氏，那女人不知何时已停止颤抖，眼尾挂着泪，在月光下泛着幽光。灵火在她掌心“腾”地烧起，比任何时候都亮。
苏蘅合上笔记，指腹抚过封皮上的茉莉，耳边响起母亲临终前的话：“阿蘅，若有一日你能唤醒灵火，记得去查...草木共生术。”
雨丝开始飘落，打在窗纸上。
苏蘅望向窗外的青竹，它们在风中摇晃，发出沙沙的声响，像在说些她还没听懂的秘密。
雨丝顺着窗纸裂缝渗进来，在“林清欢”三个字上晕开墨痕，苏蘅的指尖突然一颤——半月前县城茶棚里，老妇嘀咕的“赤焰夫人姓林”的碎语，此刻与笔记上的名字重重叠在一起。
“阿蘅姐！”小柱子的惊呼撞进耳膜时，苏蘅眼前已浮起重影。
灵火在掌心烧得发烫，像有活物在啃噬经脉，她这才惊觉方才强行抽取孙氏残魂记忆，竟将神识透支到这般田地。
指尖触到小柱子的胳膊时，少年的体温透过粗布衣裳传来，却压不住她体内翻涌的灼热。
“我没事......”她咬着舌尖保持清醒，血锈味在嘴里蔓延，“小柱子，扶我去镇北王府的暗桩。”
“暗桩？”小柱子的手在她臂弯里发颤，灯笼被他举得歪斜，暖黄的光在孙氏焦黑的手背投下摇晃的影，“可你现在......”
“萧影在那里。”苏蘅喘息着，灵火突然在指尖爆开一朵幽蓝的花，转瞬又缩回掌心，像被什么力量强行压制，“他查二十年前的案子，需要这个。”她另一只手按在《苏氏灵植录》上，纸张与掌心的灵火共鸣，烫得她几乎要松开，“孙氏的记忆、林清欢的笔记......还有昭王。”最后两个字被她咬得极重，雨夜里滚过闷雷，像在应和她话音里的冷意。
小柱子突然蹲下来，背对着她：“我背你。”少年的声音带着破音，后颈的碎发被雨水打湿，“上次你救我时发着烧，现在换我背你。”不等她拒绝，他已扣住她膝弯，将人稳稳托上脊背。
苏蘅的额头抵着他后颈，能听见他心跳如擂鼓，混着雨丝打在青竹上的沙沙声。
药房的木门在身后“吱呀”合上，小柱子踩过满地碎草屑，灯笼挂在他手腕上，火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投在青石板上，像两条纠缠的藤蔓。
苏蘅伏在他背上，能感觉到灵火仍在躁动，却因贴近少年温热的体温，慢慢收敛成一粒灼烫的种子。
她望着雨幕中忽明忽暗的灯笼光，忽然想起萧砚曾说，镇北王府在青竹村的暗桩设在村东头老槐树下——那棵老槐树她前日刚和它说过话，此刻应该正用年轮里的记忆，为他们指引方向。 “小柱子，往东边走。”她贴着少年耳畔开口，声音轻得像片落在雨里的茉莉，“老槐树会帮我们。”
少年的脚步顿了顿，随即加快。
雨丝越下越密，打湿了苏蘅的发梢，却掩不住她眼底翻涌的暗潮——二十年前的血案、昭王的玄色玉佩、孙氏体内的符咒，还有母亲临终前提到的“草木共生术”，所有线索在她脑海里串成一条线，线头正攥在萧影手里。
她知道，等见到那个总板着脸的暗卫首领，她要做的不仅是交出孙氏的记忆片段，更是要将这团乱麻，甩在那些躲在幕后的人面前。
老槐树的轮廓在雨雾里逐渐清晰时，苏蘅听见小柱子粗重的喘息。
她抬头，看见树身上那道半人高的裂痕——前日她替老槐树治虫时，它曾用年轮里的影像告诉她，裂痕下埋着块刻有“镇北”二字的铜符。
此刻，裂痕里渗出淡青色的光，像在回应她的目光。
“到了。”她轻声说，小柱子立刻放缓脚步。
两人站在槐树下，雨水顺着枝桠滴落，打在苏蘅发烫的手背上。
她抬起手，灵火从掌心窜出，精准地没入裂痕。
“咔。”铜符落地的轻响混着雨声，在空荡的雨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