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声音哽咽:“阿砚还在雷火里,你快去救他!”苏蘅的呼吸一滞。 前世雷火劈下的灼痛突然涌遍全身,她几乎要松开萧砚的手。但腰间突然一紧,萧砚的手臂如铁箍般圈住她:“看着我。”他的声音像浸在冰里的剑,“你说过,这一世要信自己的眼睛。” 苏蘅抬头望进他的眼睛。那双平日里清冷的眼此刻燃着火焰,倒映着她真实的模样。
她深吸一口气,金纹骤然亮起,药园里的紫苏、薄荷、野菊的虚影从她身后浮现,每一片叶子都指向同一个方向——
“幻象破!”她指尖点向地面。被红叶使血污染过的碎石缝里,突然窜出一丛野蔷薇。带刺的藤蔓如利剑般刺破空气,将那个“前世苏蘅”的幻象撕成碎片。
可就在同时,整座山谷的倒影突然开始旋转,无数个“萧砚”“苏蘅”“药园”“雷火”的影子在四周重叠,苏蘅只觉脚下一空,竟踩进了另一个自己的倒影里。
她的鞋尖陷进虚幻的地面,倒影中的“她”正对着她笑。苏蘅伸手去推,却触到一片冰凉的水纹。
耳边传来红叶使的尖笑:“灵植师最擅长用花草骗人,可你敢信,现在站在你身边的,真的是萧砚吗?”
山风卷起红叶,苏蘅望着身侧那个玄色的影子,突然分不清他的甲胄是冷的,还是暖的。
苏蘅的指尖几乎要掐进掌心。
倒影里的“萧砚”正用与他一模一样的声线说“别怕”,可那玄铁甲上的云纹却泛着不真实的青灰——真正的萧砚,甲胄该是被晨露浸过的沉黑,带着他常年握刀的温度。
“阿蘅。”身侧忽然传来极低的气音。
她猛地转头,看见萧砚的喉结随着说话的动作滚动,那道从北疆战场带回的旧疤正贴着她手背的金纹,像两块磁石般发烫。“我脉搏跳得快不快?”他扣住她手腕按向自己心口,玄铁甲下的心跳声如擂鼓,“幻像造不出活着的温度。”
温热的触感顺着皮肤窜进血脉。苏蘅突然想起三日前深夜,他替她包扎被藤蔓划伤的手时,也是这样把她的掌心按在自己心口:“灵植师的感知太敏锐,有时候要信最笨的法子——活人的心跳,骗不了人。”
金纹在两人相触处泛起金光。苏蘅闭眼,任由那股热流顺着手臂漫进识海。
药园里的紫苏突然在她脑海中翻涌,薄荷的清凉裹着野菊的苦香劈开幻境的迷雾——所有倒影里的“萧砚”都没有影子,而她掌心的温度,正随着金纹的发烫,指向西北方那簇真实的、带着硝烟味的玄铁鳞甲。
“在那!”她睁眼时瞳孔里映着金光,拽着萧砚的手腕冲向山壁。
两人的靴底碾碎三片红叶,那些本该是幻术根基的符纸竟在接触地面的瞬间蜷成灰蝶——是苏蘅袖中藤蔓趁隙钻出,用新抽的嫩芽卷走了符纸里的灵气。
“贱蹄子!”红叶使的尖叫刺破幻境。
真正的她正缩在山壁凹处,指尖掐着最后一张血符。她面纱已被山风掀至下颌,露出左脸狰狞的烧伤,“以为破了镜影就能赢?
看我——“
“小心!”萧砚横刀挡在苏蘅身前。
黑雾从红叶使掌心喷涌而出,那是“梦魇吞噬”的前兆——幻术师最阴毒的杀招,用受害者最恐惧的记忆化成尖刺,直戳识海。
苏蘅却在黑雾漫来的瞬间笑了,金纹在她眼底流转成花形:“你忘了我能读草木记忆?”
她反手扣住萧砚的脖颈,将两人相触的金纹按得更紧。
药园里那盏青铜灯突然在她识海亮起,百日葵花油熬的灯芯“腾”地窜起金焰——这是她昨夜用新觉醒的血契之力,将灵火与萧砚的剑气相融的成果。
金焰顺着相触的皮肤钻进黑雾,所过之处,那些本要化作“雷火劈下”、“萧砚坠崖”的幻象竟反过来被点燃,烧出滋滋的焦响。
“不!”红叶使踉跄后退,血符在掌心自燃。苏蘅趁机催发藤蔓,赤金色的藤条如活物般缠上她的脚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