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整的花形,灵火裹着香气炸开,将整个地窖照得亮如白昼。夜来香精的影子开始消散。
它最后看了苏蘅一眼,声音里带着不甘的嘶鸣:“你会后悔的......”话音未落,灵火已舔上了它的衣角。
苏蘅望着那团逐渐消失的黑影,突然想起林氏手心里的药方——赤焰夫人,三月三。地窖外传来鸡叫。
苏蘅低头,看见自己掌心的金纹正在发烫,像团随时会喷发的活火。她弯腰捡起地上的碎瓷片,月光透过气窗照进来,在瓷片上折射出细碎的光。
那光,正落在林氏怀里苏婉的银锁上。
苏蘅指尖的灵火骤然暴涨三寸,金红交织的光焰裹着紫藤的清香,顺着夜来香的根系如游龙般窜入花茎。
那株妖异的花突然剧烈震颤,黑紫色花瓣簌簌脱落,露出内里泛着青灰的花蕊——那是花精被困的本体。
“你竟敢用花灵之力净化我!”尖啸刺破地窖的阴湿,震得头顶的蛛网簌簌坠落。
苏蘅被气浪掀得踉跄,后腰重重撞在木架上,却仍咬着牙将灵火往里送。金纹从掌心漫上小臂,像被风吹开的金箔,每一寸皮肤都在发烫,那是花灵血脉在与邪力对抗。
夜来香的根系“咔”地断裂,腐臭的黑汁溅在青砖上,滋滋冒着青烟。苏婉突然弓起背,喉间发出破碎的呜咽,接着“哇”地吐出一口黑血。
那血落进碎瓷片里,竟凝成细小的蛇形——是花精残魂在挣扎。林氏跌跌撞撞扑过去,颤抖的手刚碰到苏婉的脸,就被苏蘅扣住手腕:“别碰她,余毒未清。”
林氏的指甲几乎掐进苏蘅手背:“你说你能救她!你说!“她的声音像被撕成了碎片,眼角的泪混着血渍,在脸上冲出两道苍白的沟壑。
苏蘅看着她腕间还在渗血的伤口——那些藤蔓吸的不只是血,还有她对女儿扭曲的执念。
苏婉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
她望着林氏,又望向满地狼藉的花盆,忽然抓住林氏的手:“娘...我梦见有个声音说,只要我用血喂花,就能让姐姐永远离开...它说您最疼我,说您当初...当初把姐姐的救命药换成了我的补汤...”
林氏如遭雷击,手猛地抽回。她踉跄着退到墙角,撞翻了装腌菜的陶瓮。
酸臭的汁水漫过她的绣鞋,她却像没知觉似的,盯着苏婉泛青的唇:“你...你都想起来了?”
苏婉的眼泪大颗大颗掉在染血的衣襟上:“我早该想到的,那花总在半夜说姐姐的坏话,说她抢了您的爱...可我就是信了...”她看向苏蘅,目光里全是愧疚:“姐姐,对不起...”
苏蘅蹲下来,指尖掠过苏婉的眉心。灵力如温水漫过,将最后一丝邪毒逼出体外。
苏婉的脸色渐渐红润,可林氏却像被抽走了脊骨,瘫坐在腌菜汁里,盯着自己染血的手喃喃:“我只是想...我只是想让婉儿比你过得好...你娘走得早,你爹又总护着你...我儿子没了,就剩婉儿...”
“所以你用她的血养邪花?”苏蘅的声音冷得像冰锥,“你以为这样她就能永远得宠?你可知这花吸的是她的生气?再晚三日,她的魂魄就要被花精吞了。”
林氏突然笑了,笑声里浸着哭腔:“我早知道不对劲...可它说能让婉儿永远是最受宠的女儿...我...我就是怕啊...”她踉跄着爬到苏蘅脚边,指甲抠进青砖缝里:“你能救她,对不对?你是花灵,你能让一切回到从前...”
“回不去了。”苏蘅后退半步,避开她的触碰。
晨光从气窗漏进来,照在她腕间的金纹上,那些纹路正随着灵力的消耗渐渐淡去。
她望着满地狼藉的夜来香残根,想起灵火灼烧花精时涌入的记忆——暴雨夜的马车,车帘后那抹猩红的裙角,还有赤焰夫人用丹蔻按在契约上的红印。
“有些错,不是靠执念就能弥补的。”她弯腰捡起一片带血的夜来香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