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密道尽头的霉味突然重了十倍。
苏婉的火把照亮墙角时,她猛地捂住嘴——那堆发黑的稻草上,正搭着林氏今早穿的蓝布衫,袖口的茉莉花纹还沾着晨露。
旁边压着半封信,墨迹未干:“御苑名录已交予线人,赤焰夫人那边...”苏蘅捡起信笺的手顿住。
信末还压着枚玉牌,雕着扭曲的火焰纹路,与她在赤焰夫人旧宅见过的令牌如出一辙。
“姐姐!”苏婉突然拽她衣袖,“藤网在抖!”
苏蘅抬头,石壁上攀着的野藤正疯狂摆动,像是在传递某种警告。
她刚要说话,密道口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张大人的声音混着喘息:“苏姑娘!祠堂那边...”他的话卡在喉咙里。
火把光映着石壁上的蓝布衫,映着苏蘅手中的火焰玉牌,最后落在苏婉发红的眼眶上。
张大人的眉峰缓缓蹙起,喉结动了动,终究没再问下去。晨雾不知何时散了。
密道口漏进的天光里,有细碎的蝶翼闪了闪,又迅速没入云层。
苏蘅摸了摸腰间的藤鞭,野菊干的香气突然变得尖锐——那是草木在说:危险,还没结束。 张大人的指尖几乎要戳到玉牌上的火焰纹路,喉结动了动:“此牌乃御苑十年前失窃的灵植密令,记载着前朝灵植师培育火属性灵草的要诀。”他袖中官服被攥出褶皱,“若被赤焰夫人余党拿到——”
“会引发大祸。”苏蘅替他说完,指腹轻轻抚过玉牌边缘的缺口。
昨夜祠堂香灰里那枚蝶蛹裂开时,她便觉出不对,如今看来,白露使的残魂怕是附在这玉牌上,借村民的贪念与恐惧为茧,又要破壳了。
张大人盯着她微抿的唇,突然放轻了语气:“苏姑娘可知此物为何会在青竹村?”苏蘅垂眸看自己沾着青苔的鞋尖。
林氏昨日还在晒谷场教苏婉绣并蒂莲,今日却留件蓝布衫在密道;苏德昌二儿子今早发癫前,她分明在他后颈看到过黑蝶状的红痕——这些碎片在她意识里拼成一张网,网心是那只总在晨雾里闪翅的黑蝶。
“有人在背后操纵。”她抬头时目光如刀,“我必须追查到底。”
张大人深深看了她一眼,将玉牌用帕子包好递回:“今夜子时,我在村东老槐树下等你。若有发现......“他顿了顿,”镇北王府的暗卫,我能帮你联系。”
苏蘅接过帕子的手微颤。
萧砚上次离村时说要去北疆查灵植师旧案,难道张大人也与那案子有关?
她将帕子塞进袖中,野蔷薇的刺突然扎了下她手腕——是苏婉在拽她衣角。
“姐姐,我想回屋等娘。”苏婉的声音细得像游丝,发间金芒暗了又亮,“说不定娘只是去邻村借米了......”
苏蘅蹲下来,替她擦掉脸上的泥点:“阿婉先回去,我让阿狗守着你。”她转头看向缩在密道口的阿狗,“若有任何动静,立刻拽院角的葛藤——我在藤上留了感应。”
阿狗小鸡啄米般点头,裤脚还沾着密道里的青苔。
苏婉被他搀着走远时,发间金芒突然爆亮,在晨雾里划出一道光痕,像在替谁指路。月上柳梢头时,苏蘅摸黑进了祠堂后的密室。
她点燃三柱香插在石壁凹处,火光映出墙上密密麻麻的血誓——青竹村历代族人用指血写的 “永不与外姓通婚”,此刻正随着她的呼吸微微发亮。
“出来吧。”她对着空气说,指尖弹出一簇灵火。藤鞭突然从腰间窜出,抽向墙角的陶罐。“当啷”一声,半块魂噬香从罐底滚出,甜腻的气味混着香灰味直冲鼻腔。
苏蘅蹲下身,灵火在掌心凝成豆大的红点,轻轻按在玉牌上。火焰腾地窜起半尺高,映得她眼尾发红。
玉牌表面浮现出细密的纹路,像被风吹皱的水面,渐渐显出一幅地图——京城朱雀街的轮廓,还有标注着“御苑后园”的红点。
“原来如此。”她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