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回头笑了笑,发间的藤蔓却突然收紧。那抹腐叶味又出现了,比之前更浓,像团黑雾裹着根细针,扎进她的灵识里。
“苏蘅——”声音从密林深处传来,带着几分扭曲的尖锐,像是被什么东西捂住了嘴。
苏蘅的脚步顿住,藤蔓瞬间绷直如弦。那是绿烟的声音,可又不全是,尾音里裹着某种不属于活人的嘶鸣,像风吹过空瓮。
“你以为你能看穿——”话音突然截断,像被人掐住了喉咙。
苏蘅的掌心渗出冷汗。她望着密林深处翻涌的阴影,灵火在藤蔓上噼啪作响,将那抹腐叶味烧得更浓了。
周烈的声音从前面飘过来:“姑娘,这边!”她深吸口气,抬脚迈进了缺口。
月光被树叶剪得支离破碎,落在她脚边,像撒了把碎银。腐叶味裹着绿烟扭曲的尾音,在林子里荡出层层回音。
苏蘅的后颈瞬间绷起,藤蔓在掌心骤然收紧——这声音里的腐臭比之前更重,像被泡在阴沟里的破布,混着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她甚至能“看”到,那声音是从三棵老枫的交汇处传来的,那里的土壤正泛着不正常的青灰色,像是被某种邪术浸过。
“你以为你能看穿一切?”绿烟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几分癫狂的笑,“我们不过是赤焰夫人的第一波棋子!”
话音未落,数道黑影从四面八方的树冠上扑下。苏蘅抬眼的瞬间,月光被割裂成碎片——七八个黑衣人裹着黑斗篷,短刃在夜色里泛着冷光,目标全锁在她咽喉、心口、丹田三处要穴。
“小心!”周烈的断喝混着刀鸣炸响。他的玄色披风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佩刀划出半轮银月,当先劈向左侧袭来的刺客。
但苏蘅更快——她指尖的藤蔓早顺着地面窜出,像无数条青蛇贴着泥土游走,在黑衣人落地的刹那“刷”地缠上他们的手腕。
“咔嚓!”骨裂声混着短刃坠地的脆响。最前面的两个刺客手腕被藤蔓绞成麻花,疼得闷哼着踉跄后退。
苏蘅趁机旋身,藤蔓如网般罩向右侧,又缠住两人的脚踝,直接将他们拽得摔进灌木丛。
周烈的刀已经追上第三个刺客。余下的四个刺客见势不妙,其中两人突然咬破口中的黑丸,嘴角立刻溢出黑血,“扑通”栽倒时,身上腾起阵阵青烟——是淬了剧毒的自毁丹。
苏蘅瞳孔微缩。她的藤蔓刚要去抓最后两个刺客,其中一人突然从怀中甩出一把黑砂。
那砂粒沾到藤蔓立刻冒起青烟,腐蚀出一个个焦黑的洞。她皱眉后退半步,藤蔓却在眨眼间抽出新芽,将黑砂裹成一团扔开。
“想跑?”周烈的刀横在最后一个刺客颈前。那刺客突然咧嘴一笑,露出染黑的牙齿,竟也咬碎了口中的毒丸。
苏蘅的藤蔓及时缠住他的下颌,却还是晚了一步——黑血顺着他的嘴角涌出,瞳孔迅速涣散,连最后一声闷哼都被毒火烧成了气泡。
林子里霎时安静下来,只剩虫鸣和火把噼啪的爆响。苏蘅喘了口气,藤蔓缓缓缩回掌心,指尖还残留着刚才对抗腐蚀砂的灼痛。
她蹲下身,用藤蔓挑开最近一具尸体的衣襟——左胸处有块暗红的印记,像团燃烧的火焰,边缘还渗着黑血。
“赤焰图腾。”周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正用刀尖挑起另一具尸体的腰带,露出枚巴掌大的铜牌,“和二十年前灵植师血案里的证物一模一样。”
苏蘅接过铜牌。正面的火焰纹路刻得极深,摸上去像刀割般硌手;背面的小字是用血写的,“红莲洞·左三岔口”,墨迹还未完全干透,带着股铁锈味。
她的指尖轻轻拂过字迹,藤蔓突然在袖中震颤——是刚才那株野菊的记忆,绿烟被按在石头上时,曾听见“赤焰夫人要活的”“红莲洞的阵法还差最后一味药引”。
“看来,我必须亲自去一趟红莲洞了。”她握紧铜牌,声音轻得像风,眼底却烧着团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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