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细如牛毛的蛊虫裹着黑雾腾空而起,其中一只竟直朝她后颈钻来!
“苏姑娘小心!”远处传来巡夜宦官的喊喝。
苏蘅旋身避开,却见墨香已借着混乱退到桃林边缘。
她在墙上拍了一掌,整面桃林的花枝突然疯长,将她的身影彻底淹没。
风卷着未散的毒雾扑来,苏蘅只来得及看清墨香最后扔来的东西——是半块带血的丝帕,和匣中那半块,正好拼成“昭明”二字。
“追!”她对着野菊下达指令。可野菊刚要缠住墨香的脚步,地面突然传来剧烈震动——是蛊母在地下苏醒的征兆。
苏蘅望着漫天飘飞的虫雾,喉间的腥甜终于漫到唇边。
她知道,这才是真正的麻烦开始:赤焰夫人要的,远不止御苑的灵脉...毒雾裹着甜腥气漫过鼻尖时,苏蘅的后槽牙几乎咬碎。
她早该想到墨香不会束手就擒——那黑匣里的虫蜕炸裂时,她便从桃枝的震颤里感知到了危险,可蛊虫细如牛毛,连野菊的绒毛都能藏下三只。
“闭眼!”她对着巡夜宦官的方向大喝,自己却反其道而行之——睫毛在毒雾里凝成细珠,识海却如镜面般清明。
桃林的根系在地下织成网,每一丝蛊虫的移动都在网里撞出涟漪。
她旋身避开直扑后颈的那只,藤鞭却在转身时扫中左侧三株麦冬草,草叶瞬间硬化成刃,“噗”地钉穿三只企图钻入耳后的蛊虫。
墨香的黄符在灵火中扭曲成蛇形,蛇信子吐着幽蓝火焰直舔她面门。
苏蘅没躲——她等的就是这个。归墟之钥在锦囊里发烫,她反手将锦囊抛向空中,钥匙的清光如剑劈开毒雾,与此同时,指尖在身侧桃枝上轻轻一掐。
被灵血催开的桃花突然开始凋零。
胭脂色花瓣打着旋儿飘落,却在半空凝出幻影:先是玉露牡丹蔫萎的根须,再是萧砚送来的“昭明阁”残卷拓本,最后是二十年前灵植师屠灭案中,幸存者描述的那道灼痕——与墨香额角的疤痕分毫不差。
“灵根蛊母...在你黑匣最底层。”苏蘅的声音混着花瓣簌簌,“赤焰夫人要它,不是为了御苑灵脉,是为了...皇族的血。”
墨香的瞳孔剧烈收缩,手中黑匣险些落地。
她这才惊觉,方才被灵火围住的不是自己,是她的心神——那些幻影顺着灵火钻进她识海,竟比蛊虫更能撕开心防。“你...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我见过被蛊虫啃食的灵植师。”苏蘅逼近两步,藤网在脚下的野菊间蔓延,“他们的根须里爬满这种绿背蜈蚣,最后连魂魄都被啃成碎片。你说,若这蛊母进了皇族血脉...”
“闭嘴!”墨香突然尖叫,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的声音里有了裂痕,像被撕开的锦缎:“灵根蛊...会在春分之夜绽放...届时,皇族体内...便会生根...”
话音未落,她突然咬破舌尖,腥甜血沫溅在黑匣上。符咒蛇形瞬间崩解成黑灰,蛊虫群发出尖啸,竟开始互相撕咬——这是同归于尽的蛊术。
苏蘅的识海被反噬震得发晕,再抬头时,墨香已将一颗红色药丸塞进嘴里。
“你敢——”她扑过去,藤鞭却只勾住半片宫装。
墨香的面容开始融化,皮肤像被沸水烫过的蜡,眨眼间便成了张模糊的面具。她最后看了苏蘅一眼,那眼神里有解脱,有怨恨,还有一丝...愧疚?
“赤焰夫人...从不在乎棋子的命...”她的声音越来越轻,整个人化作一团灰雾,顺着桃枝的缝隙钻向宫墙。
苏蘅抓下一把灰雾,却只攥住半块染血的丝帕——和黑匣里的那半块严丝合缝,“昭明”二字在月光下泛着暗褐,像是干涸的血。
巡夜宦官举着灯笼冲进来时,苏蘅正蹲在地上喘气。
她喉间的腥甜终于漫出嘴角,滴在丝帕上,将“昭”字晕染成更浓的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