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苑”二字。
“蘅儿!”萧砚的低喝从院外传来。苏蘅转身,正撞进他怀里。
他的玄铁剑还在鞘中,但指尖已扣住剑柄,目光如刀扫过后院:“刚才那声异响,可是你?”
苏蘅摇头,将额头抵在他肩窝。她能听见他心跳如擂鼓,混着自己的,一下一下,像在敲着某种战鼓。
“我看到了。”她哑着嗓子说,“林氏和赤焰夫人见过面,她手里...”
“嘘。”萧砚的手掌覆在她后颈,轻轻摩挲,“回客栈再说。”他低头看了眼她攥得发白的手,又道:“那卷羊皮纸,我替你找。”
夜风突然卷起一片枯叶,打在梅树断口上。苏蘅望着那片叶子打着旋儿飞走,突然想起花灵说的话——枯梅虽死,残根犹存。而有些秘密,终于要随着春天的根系,破土而出了。
林氏手中那卷羊皮纸的边角,在她记忆里格外清晰。
月光下,“御苑”二字的墨迹还未干透,泛着水润的黑,像一双眼睛,正盯着她。
苏蘅的指尖从梅树断口缓缓抽离,归墟之钥的震颤还在掌心跳动,像一串急促的警钟。
她望着记忆里那卷泛着水润墨痕的《御苑灵植名录》,后槽牙轻轻咬出酸意——林氏哪里是被赤焰夫人胁迫?
她眼底那丝对村正之位的贪念,比被魔植侵蚀的藤蔓更鲜活。
“簌簌——”院外传来枯枝断裂的轻响。
苏蘅睫毛微颤,识海里的花灵立刻提醒:“西南角矮墙,有人。”她垂眸时已敛去所有情绪,只将斗篷又往脸上拉了拉,转身往院门口走,脚步刻意放重,鞋跟碾过碎石的声响在夜色里格外清晰。
墙根下的野藤突然缠上她的脚踝,是花灵在传递画面:穿粗布短打的阿狗正踮脚往墙上贴符纸,腰间的布囊随着动作晃荡,里面隐约露出半卷黄符。
他左顾右盼的模样像偷食的老鼠,喉结动了动,又迅速低头——那符纸的颜色不对,不是寻常镇邪的土黄,倒像浸过血的暗红。
苏蘅的指甲掐进掌心。她驻足整理斗篷,指尖在袖中轻颤,三缕藤蔓顺着墙缝蜿蜒而出,细得像蛛丝,轻轻勾住符纸边角。
阿狗刚松开手,符纸便“刷”地被扯下一角,他惊得踉跄后退,撞翻了脚边的瓦罐,碎陶片飞溅的声响惊得他额头瞬间冒出汗珠。
“谁?!”他攥紧剩下的符纸,声音发虚。
苏蘅贴着门柱站定,月光从她身侧漏过去,在地上投出模糊的影子。
她故意放轻呼吸,听着阿狗的脚步声往院外挪,直到那道影子彻底消失在墙根,才弯腰捡起地上的符纸。
暗红的纸面上,用黑狗血画着扭曲的藤蔓图腾,是花灵说过的“花灵血咒”——专用来引动花灵血脉失控的邪术。
符纸背面的墨迹还带着湿意,“妖女作祟,祸乱族规”八个字歪歪扭扭,倒像是阿狗的笔迹。
苏蘅捏着符纸的手骤然收紧,指节泛白。她想起昨日清晨,族老们突然说要重审她“克亲”的旧案;想起午后村头井边,几个妇人交头接耳时瞥见她便闭了嘴;原来不是巧合,是有人要借这张符纸坐实她“妖女”的罪名,再借着族规把她捆去祭山。
“蘅儿。”花灵的声音里带着冷意,“阿狗布符的位置,正好是祠堂到村口的必经之路。等明日族老们来,这些符纸会被’恰好‘发现,再配上他的证词...”
苏蘅深吸一口气,将符纸叠成小块塞进袖中。
她望着院外阿狗跑远的方向,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像根被风扯动的草绳。
林氏勾结赤焰夫人,阿狗被当枪使贴符纸,那躲在更深处的人...她的目光扫过后院焦黑的梅树,归墟之钥在袖中发烫,像在催促她继续深挖。
“萧砚。”她轻轻唤了一声。
院外立刻传来玄铁剑鞘碰撞的轻响,萧砚掀开门帘走进来,月光落在他眉骨上,将眼底的关切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