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妖女,越多人相信越好。”
“记住,一定要说她是妖女,越多人相信越好。”女子尾音轻得像落在花瓣上的雪,却在苏蘅耳中炸成惊雷。
她后背贴着土墙,喉间泛起一丝腥甜——这声音与三日前在破庙偶遇的赤焰夫人截然不同。 那夜赤焰夫人说话带三分火燎的急躁,此刻这女声却像浸了千年寒潭的冰棱,清得发脆。藤蔓从窗纸破洞缩回时,叶尖还沾着草屋的墨香。
苏蘅垂眸盯着掌心蜷成小团的藤蔓,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她想起前日替张婶治疮时,墙角老槐的记忆里闪过的红影——那时只当是村民口中的“游方仙姑”,如今看来,分明是这女子故意在植物里留下痕迹,引她注意?
“不能打草惊蛇。”她咬着唇默念,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若此刻冲进去,那女子必定灭口阿狗,再寻个由头逃得干净。
她需要证据链——符纸、指使者、动机,一样都不能少。
晨雾渐散时,苏蘅的藤蔓已顺着阿狗跑过的路径,将草屋里散落的符纸残片全部卷回。
她蹲在青竹丛后,用细草茎挑开最上面一张:符咒边缘的鸡血还未完全凝固,背面却有极淡的鹅黄色痕迹,像被香灰蹭过。
“这是‘白露使’常用的迷香。”熟悉的清越女声突然在识海响起。
苏蘅猛地抬头,只见一团淡绿光晕在眼前凝结成半透明的花灵虚影——是她觉醒花灵血脉后,时常在梦中相见的指引者。
虚影的指尖点向符纸背面:“此香以晚香玉、曼陀罗混着尸油熬制,闻之三息便生幻觉。魔宗分九使,白露使专司搅乱人心,最善用流言作刀。”
苏蘅瞳孔微缩。
她早听说二十年前魔宗覆灭时,有九使逃散,却不想其中一支竟摸到了青竹村。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符纸边缘,她忽然想起昨日村东头王大娘说“梦见苏蘅披头散发啃小孩”,村西头李二叔说“看见她半夜在井边画血符”——这些“目击”,怕都是中了迷香后的幻觉。
“好个借刀杀人。”她低笑一声,将符纸小心收进怀中的锦囊。
月光落在锦囊上,映出里面几枚昨日收集的符纸残片,在夜色里泛着冷光。
是夜,祠堂外的老槐树下,苏蘅的藤蔓已织成一张透明的网。她躲在祠堂侧墙的阴影里,看着阿狗抱着布袋摸过来时,连呼吸都放轻了。
阿狗的布鞋尖刚碰到老槐树根,藤蔓突然从土中窜出,缠住他的手腕。他“啊”地尖叫一声,布袋“啪”地摔在地上,符纸撒了一地。
“苏、苏姑娘!”阿狗膝盖一弯就要跪,被藤蔓吊在半空晃悠,眼泪鼻涕糊了满脸,“我、我不是故意的,那红袖姑娘说要是不贴符,就把我娘的坟刨了!”
苏蘅从阴影里走出来,月光照亮她紧抿的唇。
她弯腰捡起一张符纸,符咒上的鸡血在月光下泛着暗褐:“她还说什么?”
“她说、她说您是魔宗余孽,要引山鬼来祸村!”阿狗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可我娘的坟在村北坡,我、我实在不敢……”
苏蘅的指尖轻轻抚过藤蔓,阿狗的手腕立刻松了。
她蹲下来与他平视:“阿狗,你娘活着时最疼你,她若知道你为了护她的坟,要把救命恩人推进火坑,会怎么想?”
阿狗浑身一震,哭声戛然而止。
他望着苏蘅怀中露出一角的符纸,突然伸手抓住她的衣袖:“我、我都招!红袖姑娘住在村外破草屋,每日辰时三刻磨墨,未时三刻让我去取符纸……”
苏蘅将最后一张符纸收进锦囊时,祠堂的木钟正好敲响三更。
她望着阿狗跌跌撞撞跑远的背影,摸了摸怀里温热的锦囊——这叠符纸,足够让所有谣言不攻自破。
“明日卯时,族老要在祠堂召开第二次听证会。”不知谁的声音从巷口飘来。
苏蘅抬头,看见祠堂的飞檐在月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