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外的青竹村,苏蘅猛地睁开眼,额角的冷汗顺着下巴滴进衣领。
她望着掌心逐渐淡去的藤丝印记,听见老柳树在头顶叹息:“他收到了。”
“但不止是收到。”她摸了摸发烫的耳垂——那是藤网反馈回来的灼热感,像有人隔着千山万水,用力攥了攥她的手腕,“他在查,和我一样。”
夜风卷着藤网的轻响掠过耳际,苏蘅望着北方的山影笑了笑。
这一笑还没完全展开,藤网突然又轻轻一颤,这次的震颤里带着种她从未感知过的力量,像地火在冰层下奔涌,带着铁锈味的腥甜。
她的笑意凝在脸上。老柳树的枝叶“哗啦”作响:“那是......”
“镇北王府的方向。”苏蘅站起身,拍了拍裙角的草屑,目光穿过夜色落在村口的藤刺上,“萧世子的藤网,在回应我。”
镇北王府的烛火在萧砚指节间摇晃,他盯着掌心逐渐浮现的画面,喉结重重滚动两下。
藤丝里的影像不再是路线图或符纸残页,而是一片焦黑的废墟——断柱上还挂着半片绣着并蒂莲的裙角,那是母妃最爱的纹样。
穿黑袍的人背对着镜头,袖口绣着三朵银线勾的白露,正蹲下身捡起块焦土,指腹抹过土中嵌着的半枚玉珏——和萧砚贴身戴着的那半块,严丝合缝。
“哐当”一声,他手中的藤叶跌落在案,震得墨汁溅上《灵植秘典》的扉页。
二十年前的记忆突然翻涌:他躲在佛龛后的暗格里,透过镂空雕花看着穿玄色宫装的女子被按在火刑柱上,她颈间的玉珏碎成两半,半块滚到他脚边,另半块被监刑官踩进焦土。“阿砚,记住,灵植冢藏着......”母妃的声音还卡在喉咙里,火舌就吞没了她的话。
“是你送来的消息?”萧砚抓起案上的青铜灯台,灯油顺着指缝往下淌,烫得他手背发红。 他踉跄着冲到窗前,夜风吹得大氅猎猎作响,南方的天际线隐在云层后,像极了当年他蜷缩在马车内,最后一眼望见的青竹村方向。“灵植冢......母妃的玉珏......”他摸向颈间的半块玉,触手生温,竟比往常多了几分暖意,“你究竟还知道多少?”
千里外的青竹村,苏蘅的耳垂突然烫得惊人。
她正蹲在老柳树根旁,指尖沾着湿润的泥土——方才藤网震颤时,她分明触到了铁锈味的灵力,那是萧砚的血契气息。“他在看。”她轻声说,掌心的藤丝突然泛起粉白的光,像沾了晨露的桃花,“他在看我看过的画面。”
老柳树的枝桠“沙沙”扫过她发顶,这次的触感不再是沉郁,倒像在轻轻推她:“北边有动静。”
苏蘅站起身,村口的藤刺篱笆突然全部转向北方,每根尖刺都绷得笔直,像无数指向苍穹的箭头。
她能听见藤网里传来细碎的私语,是萧砚的灵力在叩门——不是普通的感知,是带着温度的、带着记忆的回应。“他在找玉珏。”她突然笑了,眼尾微微上挑,像发现了什么好玩的秘密,“和我找灵植冢的方向,重合了。”
夜风卷着山涧的潮气扑来,苏蘅裹紧了粗布外衣。
她望着星空下绵延的山脉,忽然想起萧砚掌心的温度——那日他替她挡下族人扔来的石块,手背擦破的血珠滴在她手背上,热得烫人。“萧砚,等你归来。”她对着风说出这句话,话音刚落,藤网突然发出蜂鸣般的震颤,那是灵力共鸣到极致的征兆。
“蘅丫头?”身后传来族老的咳嗽声。
苏蘅转头,见老人提着盏桐油灯站在巷口,灯芯在风里忽明忽暗,照出他皱巴巴的脸:“后半夜凉,你又在树底下蹲久了。”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她腕间若隐若现的藤丝,“方才我去井边挑水,觉着井水味儿不对......”
苏蘅的笑意瞬间凝固。她猛地转头看向村口的老井,井边的青苔正疯狂蜷缩,像被烫到的虫。
老柳树的根系突然在地下剧烈翻涌,震得她踉跄两步,树皮裂开道细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