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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玄肯定地答道,“她带走的,是希望。
而宗门高层为了掩盖自己的丑闻,也为了追回灵根之源,才给她扣上了‘盗宝叛逃’的罪名,并通缉了二十年。”
破庙里,死一般的寂静。
风声依旧在呜咽,像是在为那段被尘封的往事悲鸣。
顾盼靠着石柱,缓缓闭上了眼睛。
母亲的形象,在她脑中前所未有地清晰起来。
那个在魔界石壁上刻下“寻找对抗凌霄宗力量”
的决绝背影,那个将半块玉佩和一枚木簪小心收藏的温柔女子,此刻,终于合二为一。
她不是一个抛弃女儿的母亲,她是一个试图拯救世界的独行者。
可笑的是,她这个做女儿的,却走上了一条与母亲截然相反,被世人定义为“魔道”
的路。
“那你呢?”
许久,顾盼睁开眼,目光重新变得锐利,“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也是凌霄宗弟子,揭露宗门秘辛,与叛徒何异?”
“我……”
凌玄一时语塞,他低头看着自己腰间的宗门令牌,脸上露出挣扎之色,“我曾以为,宗门即是正道,戒律便是真理。
我劝你,是因为我认为你在行差踏错。
直到……直到宗门派出了墨尘师叔。”
他抬起头,眼中是深深的幻灭:“墨尘师叔,他是宗主一脉的‘清道夫’,从不理会俗务,只负责处理那些会动摇宗门根基的‘污点’。
派他来对付你,本身就说明了问题。
这不再是正邪之辩,而是灭口。
我开始怀疑,我开始去查阅当年的宗门密卷……我现,顾师叔当年,曾是我的授业恩师最看好的师妹……”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化为一声长叹。
顾盼看着他,心中那最后一丝怀疑,也渐渐消散。
凌玄不是一个善于伪装的人,他此刻的痛苦与挣扎,自肺腑。
他是一个被自己坚守的正道,背叛了的理想主义者。
“所以,你告诉我这些,是想让我做什么?”
顾盼问道。
“活下去。”
凌玄站起身,神色重新变得坚定,“带着灵根之源的核心,活下去。
你不能被墨尘师叔抓到,更不能让它落回宗门高层的手里。
否则,整个修仙界都会沦为他们的试验场。”
他说完,转身便要离开。
“等等。”
顾盼叫住了他,“墨尘……他除了追杀我,还有别的目的?”
凌玄的脚步顿住,他没有回头,只是留下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墨尘师叔是剑修,也是宗门内对‘灵根异变’研究最深的人。
他追杀你,或许不只是为了夺回灵根之源的核心。”
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破庙的阴影里,仿佛从未出现过。
殿内,再次只剩下顾盼一人。
她静静地坐在黑暗中,凌玄的话语还在耳边回响。
“研究最深的人……”
“不只是为了夺回……”
一个可怕的念头,毫无征兆地窜入她的脑海。
如果墨尘对灵根异变的研究,已经深到了一定程度……如果他知道,灵根不仅可以被掠夺,还可以被……吞噬呢?
他追杀自己,难道不只是为了完成宗门任务,更是因为,他将自己当成了一个独一无二的、极具研究价值的……猎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