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看四周无垠的沙海,用力摇了摇头。他松开抓我衣角的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沙漠深处,然后双手交叉在胸前,做了一个“没有”的手势。最后,他再次抬起那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直直地望着我,里面充满了纯粹的、不容置疑的依赖和祈求。
**家里没人了,无处可去,非要跟着我。**
我心里叹了口气,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我自己尚且前路迷茫,吉凶未卜,如何能再带上一个累赘?可看着他抓着我衣角的小手,看着他那双与年龄不符、写满孤独和坚韧的眼睛,我想起了自己初来此世时的彷徨无助,想起了胡铁彪不由分说给予我的温暖……
在这冷酷的江湖,能护住一个是一个吧。或许,这也是义父空远大师所说的“缘法”与“修行”。
我看着他,终于点了点头,无奈地笑了笑,反手轻轻握住了他冰凉的小手:“好吧,那就跟着我吧。不过,跟着我可能会很苦。”
他几乎立刻就懂了,脏兮兮的小脸上瞬间绽放出巨大的喜悦,虽然发不出声音,但那笑容明亮得仿佛驱散了周遭所有的灰暗。他用力地点头,“啊啊”地应着,紧紧跟在我身边,小手再也不肯松开。
我看着他视若珍宝的那个破旧羊皮水囊,底部那个模糊的、类似弯月与沙丘的图案,在阳光下若隐若现。
“以后,就叫你‘阿青’吧。”我牵起他,也牵起骆驼“老沙”,“但愿你能像这沙漠里最顽强的草,活下去。”
他仰头看着我,眼睛弯成了月牙,虽然不能言语,却用尽全力表达着他的开心。
夕阳将我们的影子拉长,一个高大些,牵着骆驼;一个矮小些,紧紧相随。
**我的西行路上,从此多了一个小小的、沉默的同行者。前路依旧未知,但这份突如其来的责任,却让我脚步沉甸甸的同时,心里某处空落落的地方,仿佛也被填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