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
“你的‘囚笼’么?”林轩冷冷地打断了她。
苍月的呼吸猛地一滞。
“你……”
“你守在这里一百三十七年,”林轩的声音在绝对的黑暗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敲在苍月的心防上,“守着一口空棺材,守着一个早已死去的传说。你真的是守陵人?还是一个……被遗弃的囚禁者?”
在林轩苏醒的那一刻,他那恐怖的大脑就开始了分析。
苍月的状态,她的言行,她的绝望。
一个真正的强者,一个活了近一个半世纪的“守陵人”,绝不会在龙巢崩塌时,表现出如此纯粹的“绝望”。
她更应该表现出“愤怒”或“不甘”。
绝望,只意味着一件事——她早已失去了所有的希望,龙巢,只是她最后一个龟缩的外壳。
现在,壳碎了。
“你胡说!”苍月的声音变得尖利,“我身负使命,我守护着龙脉的秘密……”
“龙脉的秘密,就是这根苏醒的建木?”林轩反问。
“你所谓的守护,就是在它苏醒的刹那,选择和我这个凡人同归于尽?”
林轩的逻辑如刀,精准地剖开了苍月所有的伪装。
“你根本不知道这黑木棺材里是什么。你只是在遵从一个你早已忘记了源头的命令,像一个提线木偶一样,守在这里。”
“一百三十七年,你不是在守护,你是在服刑。”
黑暗中,传来了压抑的、崩溃的呜咽声。
林轩说对了。
苍月那根绷了一百多年的弦,彻底断了。
她只是一个可怜的牺牲品,一个被神墟或是某个更古老的存在,遗弃在这里的棋子。
林轩不再理会她的崩溃。
他的凡心没有一丝怜悯。在眼下的绝境中,任何多余的情感都是致命的。
他需要的是情报,是破局的知识。
他开始用手,一寸一寸地,在这片由建木根须构成的巢穴中摸索。
这里,是他们的生路,也是他们的囚笼。
第一个问题:空气。
他们被埋在地下百米,甚至更深。
泥土和岩石是密不透风的。这个由根须编织成的狭小空间,所蕴含的氧气,按照两个人的消耗速度,最多,只能维持十二个小时。
十二个小时后,他们就会因为缺氧和二氧化碳中毒,窒息而亡。
林轩的摸索,在验证一个猜想。
他的手指,触碰到了一根相对纤细的根须。那根须的末端,深深扎入了包裹着他们的岩石与泥土混合层中。
而根须的另一端,则连接着黑木巨棺。
林轩将耳朵贴在主根干上。
“噗……噗……”
那是一种极其缓慢,却又极富韵律的搏动。
不是心跳,而是……呼吸。
建木之根,在呼吸。
它扎入泥土的亿万根须,并非在吸收养分,而是在从那些泥土的缝隙中,汲取着微薄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空气。
然后,通过这个由根须构成的巢穴内壁,缓缓释放出来。
同时,它们又在吸收着两人呼出的二氧化碳。
一个完美、自洽、由神木构成的维生系统!
林轩的脑海中,关于建木的零星记载浮现:通天之木,神凡之桥,其所在处,自成生界。
“它在……救我们。”林轩得出了结论。
“什么?”苍月的哭声停下,只剩下迷茫的抽噎。
“建木之根,”林轩的语气依旧平静,“它在为我们提供氧气。我们暂时,死不了。”
这句死不了,让苍月从地狱的边缘,又被拉回来了一丝。
紧接着,第二个问题来了。
林轩的喉咙发干。
他的完美凡胎新陈代谢极其旺盛,对水分的渴求,远超常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