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后,清楚地看见,在自己面前横七竖八躺着数不清的万剑弟子尸体。他们死相凄惨地或仰面或伏地,还未阖上的眼珠已经浑浊,一只只细小的虫子在上面爬来爬去,在七窍里爬进爬出,将这些肉体当作繁衍的养料。
温朝玄脑子里嗡嗡作响。
魇古骗了他,他根本没有把万剑弟子放走,在温朝玄进入巨阙剑阵后,他就杀了他们。
这些弟子,只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一群年轻人,万剑掌门把他们当作牺牲的代价,魇古没有在乎他们的死活,他们的命如风中草芥,无人在意命运碾压过后,折散一地的枯黄。
可温朝玄在乎。
按在地面的手掌渐渐收紧,指尖带出一条条曲折的血痕。
另一边,魇古小心翼翼地打开太初瓶,浓稠鲜艳的血荡漾在其中,他没有犹豫,喜不自胜地仰起头,贪婪地将血倾倒进口中。
温朝玄从万剑弟子的尸体中抽出一把剑,站起身,朝着魇蛊的背影走去。
血液滚入喉肠,升起灼热的错觉,魇古等待着魔神血与自己融合,等待着身体发生变化,忽然胸腹一痛,他惊喜地低下头,然后看见一把剑穿过了身体。
温朝玄低声说:“我的血好喝吗?”
“什么?——你!”
就在眼前的美梦被人骤然戳破,魇古变得怒不可遏,他歇斯底里地道:“你竟敢骗我!你找死!——”
魇古抓住剑刃,用力往外一扯,温朝玄气力不敌,长剑脱手。
魇古把剑随手一丢,当啷落地。温朝玄未及防备,黑影已经闪身至面前,脖颈被大手扼住,狠狠掼倒在地面。
虫雾组成的面孔压下来,缭乱的细虫在眼前飞舞,魇古逼迫地问:“你把魔神血藏在哪里了?”
“它就在那……”呼吸一点点被逼空,温朝玄缓慢地挤出声音,“但你永远也得不到……”
“你别以为我拿你没有办法!我多得是手段能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魇古一点点收拢手,看着手掌下那张脸逐渐变得青白,他想让对方感觉到濒临死亡的恐惧,唯有恐惧能令人变得脆弱、臣服。
温朝玄翕动了一下唇,魇古以为他要求饶,于是松开了一点力道,让他有喘息的空间。
温朝玄呼吸急促地咳嗽了几声,脸色苍白地闭了闭眼,然后又睁开了那双从未更改过意志的黑沉眼眸。
他说:“我……”
声音如游丝,并不明晰。
“什么?”魇古凑近去听他的声音。
一向神色淡然的年轻人忽然笑了一下,那是世间极少有的景色,让人过目难忘,为之久久恍神。
他说:“我唯一不畏惧的就是死亡。”
……
魇古在这一刻,真的起了杀意。所有的理智、计划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