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的尖啸不再是单纯的噪音,而是化作了实质的鞭子,抽打着矿洞内浑浊压抑的空气。声波在蜿蜒的岩壁间碰撞、叠加,形成一种令人心烦意乱、几乎要撕裂耳膜的共鸣。应急灯那惨白的光线在这种声浪中显得更加摇曳不定,将灰尘投射成狂舞的鬼影,也将通道两侧那触目惊心的景象,一帧帧地烙印在闯入者的视网膜上。
林烬的身影在通道中疾掠,速度快得只在视觉中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他将身后李斌与惊醒的秃鹫团成员爆发的激烈交火声——自动步枪的短点射、霰弹枪的轰鸣、临死前的惨叫——都隔绝在专注力之外。他的全部心神,如同被无形之线牵引,牢牢锁死在通道深处那个散发着阴冷、躁动能量波动的源头——毒蝎的巢穴。
然而,这通往巢穴的路径本身,就是一幅用鲜血、污秽和绝望描绘出的末世浮世绘。
冲入通道不过十余米,一股浓烈到足以让胃部翻江倒海的混合气味便如同实质的墙壁般撞来。那是血液干涸后的铁锈腥气,是排泄物无人清理的恶臭,是伤口化脓腐烂的甜腻,是食物霉变的酸腐,还有一种……属于人类精神彻底崩溃后散发出的、难以言喻的绝望气息。
通道两侧,原本冰冷的岩壁被粗大的、带着铁锈和暗红色污渍的铁丝网粗糙地隔开,形成一个个狭小、肮脏的囚笼。应急灯的光线吝啬地扫过,照亮了笼内的地狱景象:
左侧一个笼子里,几个男人如同被抽去骨头的烂泥般蜷缩在角落,眼神空洞得如同破碎的玻璃珠。他们大多衣不蔽体,裸露的皮肤上布满了鞭痕、烫伤和尚未愈合的伤口,其中一个的手臂以一种极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显然已经断了很久,无人理会。他们像是被榨干了最后一丝力气的牲畜,静静地等待着死亡的降临,或者更糟的命运。
更深处,光线难以企及的阴影里,传来女性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啜泣,以及男人粗野的、带着醉意的狞笑和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偶尔有黑影在笼边晃动,伴随着清脆的、像是皮鞭抽打在肉体上的声音,以及一声被强行捂回喉咙的短促哀鸣。
几具已经算不上“新鲜”的尸体被随意地堆弃在通道的拐角,像是一件件被丢弃的垃圾。蝇虫围绕着他们嗡嗡起舞,伤口处蠕动着白色的蛆虫。从尸体的姿态和残缺程度来看,他们生前显然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这里不是据点,是魔窟,是人性彻底沦丧后构筑的地狱入口!
这炼狱般的景象,让林烬那双冰封般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极难察觉的波澜,那并非恐惧或怜悯,而是一种沉淀到极致的、近乎绝对的冰冷杀意。但他的速度没有丝毫减缓,反而在脚下踩到一滩粘稠、尚未完全凝固的血泊时,借力猛地一个转折,身形如鬼魅般再次加速,直扑通道尽头!
尽头处,一扇用厚重钢板、粗大铆钉甚至焊接上去的废旧轮胎加固的门,如同堡垒般矗立。门上开着一个巴掌宽的观察缝,此刻后面晃动着惊惶的人影,以及声嘶力竭的呼喊:
“堵死!用东西顶住!他妈的谁都别想进来!”
“探测器响疯了!能量反应超高!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老大!他们冲过来了!”
林烬眼神锐利如刀,估算着距离和角度。他没有选择常规的破门方式,而是在冲刺的最后阶段,身体猛地向侧方墙壁蹬踏,整个人借力凌空高速旋转三百六十度!右腿在这一瞬间仿佛不再是血肉之躯,而是化作了凝聚了全身动能与一股无形能量的沉重战斧,划破空气发出沉闷的呼啸,目标并非门板最厚重的中央,而是上方与岩壁连接处那些看似牢固、实则相对脆弱的粗糙铰链和固定点!
“轰——!!!!咔啦啦啦——!!”
震耳欲聋的巨响甚至暂时压过了警报的尖啸!钢铁发出令人牙酸的扭曲呻吟,固定点的岩石在巨大的冲击下寸寸崩裂、碎屑飞溅!整个门框连同大门,在一阵剧烈的摇晃后,向内轰然倒塌,砸在地面上引发更大的震动,激起漫天弥漫的、混杂着铁锈和尘土的烟尘。
烟尘尚未散尽,甚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