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立刻通知师父出关!”云无尘沉声道,雪棠的情况已远超他和清玄之前的预估。
就在这时——
“不必了!”
一个沉稳威严、带着一丝风尘仆仆气息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道挺拔如山岳的身影大步走了进来!来人正是剑宗掌教玄诚道长!他一身道袍略显风尘,面容依旧冷峻刚毅,但眉宇间带着长途跋涉的疲惫,眼神却锐利如昔,甫一进院,目光便如电般扫过现场——断裂的竹剑、倒伏的翠竹、云无尘破损的道袍衣袖,以及被筱筱抱着、脸色苍白摇摇欲坠的雪棠。
玄诚道长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一股无形的威严气势弥漫开来,让院中的空气都仿佛凝重了几分。
“怎么回事?!”他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目光如剑锋般刺向云无尘。
“师伯!”云无尘如同见到了主心骨,连忙收功起身,以最快的速度、最简洁的语言将刚才发生的惊魂一幕禀报了一遍,着重描述了那股失控锋芒的可怕杀伤力以及对雪棠造成的反噬伤害。
玄诚道长听罢,眉头紧锁,大步走到雪棠面前。他没有多问,直接伸出两指,闪电般点在雪棠眉心魂隙之处!一股比云无尘更加精纯、更加浩瀚、如同出鞘神剑般凌厉无匹的意念瞬间探入!
雪棠只觉得一股锋锐无比却又带着堂皇正大之意的力量涌入魂隙,虽霸道却不含恶意,反而带着一种探究和抚慰。这股力量在她的魂隙深处一扫而过,那片沉寂下来的“锋芒之海”似乎感应到了同源的“锋利”气息,微微波动了一下,无数细微的“刀锋”虚影若隐若现,却并未爆发,反而有种奇异的共鸣感。
探查只在瞬息之间。玄诚道长收回手指,看着雪棠,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震惊、困惑,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激动?
“锋芒失控?反噬自身?”玄诚道长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并非如此。”
此言一出,雪棠、筱筱和云无尘都愣住了。
“师伯,您说什么?不是失控?”云无尘愕然问道。
“哼!”玄诚道长冷哼一声,目光扫过那断竹和破衣袖,“若真是失控,以这股锋芒之力的锐气,此刻这小院早已被剑气切割得支离破碎!雪棠丫头也绝不仅仅是手臂经脉受创这么简单!”他顿了顿,看着雪棠,一字一句道,“你那魂隙深处的‘锋芒’,并非失控,而是在积蓄!如同被压抑到极致的熔岩,满溢而出,难以自抑罢了!”
积蓄?满溢?
这个说法让雪棠心头剧震!她仔细回想刚才的情形,那股撕裂经脉的剧痛,确实并非魂力主动攻击她,更像是…容器太小,而内部能量过于庞大、过于“尖锐”,自然撑胀撕裂了容器壁!就像水满则溢,锋至极则伤!
“那…那该怎么办?”筱筱急切地问道,紧紧抓着雪棠的手,“雪棠她会不会很危险?”
“危险自然有。”玄诚道长直言不讳,“这股力量至精至纯,至刚至锐,积蓄于脆弱魂窍,如同利刃藏于鞘中,鞘若不够坚韧,利刃终会破鞘而出,反伤己身。但…”他话锋一转,眼中精光爆射,“这亦是天大的机缘与奇遇!寻常修士,苦修百年,也未必能领悟一丝如此纯粹的‘锋锐’真意!它已非单纯的魂力,而是触及了某种‘道’的边缘!”
他看向雪棠,语气不容置疑:“刻意压制,犹如堵塞江河,终有一日堤坝崩溃,反受其害!你需要做的,不是压制,而是疏导!是释放!是驾驭!”
“释放?”雪棠喃喃道,感受着魂隙深处那片沉甸甸、锋芒毕露的“海洋”。
“不错!”玄诚道长点头,“掌教师兄亦持此论!”他提及掌教,神色间带着敬意,“我此番赶回,正是因掌教师兄的指点。他言道:‘锋芒已生,堵不如疏。以身为炉,铸剑为引。剑舞长空,锋芒自鸣!’”
“以身为炉,铸剑为引?剑舞长空,锋芒自鸣?”雪棠细细咀嚼着这充满玄机的话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