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喘息,却字字泣血,狠狠砸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
“她那么倔…那么要强…把自己…嗝!…弄得浑身是伤…回来也没人…没人给她暖被窝了…冬天她手脚冰凉…总要我抱着捂好久…嗝!她胃也不好…工作起来…嗝!…就忘了吃饭…没人盯着…她又要疼得打滚了…呜呜…”
筱筱哭得几近昏厥,小脸因为缺氧而泛起不正常的潮红,嘴唇微微发绀,剧烈的打嗝让她根本无法顺畅呼吸,每一次艰难的吸气都伴随着胸腔剧烈的起伏和痛苦的呻吟。
“还有…还有…嗝!…谁给她欺负啊…她…她最爱欺负我了…捏我脸…揉我头发…把我当抱枕…嗝!…把我弄得乱七八糟…然后…然后自己又偷偷得意地笑…笨蛋老婆…呜呜…坏老婆…没人让你欺负了…没人让你抱着睡了…你怎么办啊…你又要变成一个人了…像以前一样…冷冰冰的…自己躲在角落里舔伤口…嗝!…我不要…我不要那样…雪棠…老婆…你在哪…你别丢下我…我怕…我真的好怕…”
她哭得语无伦次,剧烈的情绪波动和身体的极度虚弱让她随时可能再次休克过去。那双刚刚恢复清明的眼眸,此刻被巨大的恐惧和即将失去挚爱的绝望彻底占据,如同破碎的琉璃。
“筱筱!筱筱!雪棠没事!她回来了!她就在这儿!你看看!”陈钉的声音带着哭腔,他冲到筱筱的舱壁前,用力拍打着,指着倒在一旁担架上的雪棠。
筱筱的哭声猛地一滞!她艰难地、带着巨大的恐惧和不敢置信,转动布满泪水的眼眸,顺着陈钉指的方向看去——
担架上,躺着一个浑身浴血、皮肤大面积溃烂、几乎看不清原本容貌的身影。但筱筱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那熟悉的轮廓,那即使昏迷也紧紧抿着的倔强嘴唇,还有…还有那垂落在担架边缘、血肉模糊却依稀可见的、曾经无数次温柔抚摸过她的右手!
“老…婆…”筱筱的声音瞬间卡在喉咙里,变成了一个破碎的气音。巨大的失而复得的狂喜如同电流般瞬间席卷全身,紧接着是更深的、如同深渊般的恐惧和彻骨的心疼!
雪棠怎么会变成这样?!为了她…雪棠到底经历了什么?!
“呜…雪棠…老婆…”筱筱的哭声再次爆发,这次不再是单纯的恐惧,而是混杂着极致的心疼、后怕和无助的呜咽。她像个被全世界抛弃后又找到唯一依靠的孩子,伸出虚弱颤抖的手,徒劳地隔着玻璃想要触碰雪棠。
“老婆…抱抱…筱筱害怕…要老婆抱抱…”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和孩童般的依赖,身体在金光的压制下扭动着,试图靠近玻璃,每一次动作都伴随着剧烈的喘息和打嗝,“老婆…醒醒…看看筱筱…筱筱好痛…好冷…你摸摸…你抱抱筱筱…求求你…”
窗外的世界如同末日。裂缝深处传来的咆哮震得整个基地都在呻吟,地面的裂缝疯狂蔓延,如同狰狞的黑色蛛网。骸骨士兵的冲击更加疯狂,防线岌岌可危。破邪脸色惨白,七煞阴蛛和金睛玉龙蛊的光芒都黯淡到了极点。无尘道长努力维持着庇护微光,陈钉嘶吼着指挥残存的队员做最后的抵抗。
但在医疗舱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只有筱筱撕心裂肺的哭喊和那句句泣血的呼唤。
“老婆…别睡…别丢下筱筱…筱筱乖…筱筱再也不乱跑了…嗝!…再也不贪吃了…你醒来…你醒来怎么欺负我都行…把我揉成面团都没关系…呜呜…老婆…别不要我…”
也许是那源自灵魂最深处的呼唤穿透了意识的屏障,也许是筱筱那绝望的哭声终于惊醒了沉睡的意识。
担架上,雪棠那血肉模糊的手指,极其轻微地、极其艰难地,颤动了一下。
紧接着,她那紧闭的眼睑下,睫毛如同濒死的蝶翼,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在与沉重的黑暗和无边的痛苦做着殊死的搏斗。
几秒钟的挣扎后,在筱筱那如同泣血杜鹃般的哭喊声中,在窗外那地动山摇的毁灭交响乐里,雪棠终于,极其缓慢地、极其吃力地,睁开了眼睛。
她的视线起初是涣散模糊的,充满了血丝和剧痛带来的生理泪
